第168章 烙印（1 / 2）

捣乱的猫溜走了，给有求必应屋里的两个人类留下满地的寂静。

西弗勒斯想了又想——不如说是呆在原地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你……”

“我……”

两人的声音再度撞在一起。

这一撞可把西弗勒斯苦心积攒的所有勇气都撞得七零八落，他重重地闭上眼睛。

仔细想一想，艾琳娜和雷古勒斯聊天的时候，似乎说过麻瓜的理论……

“在局面尴尬时，说一个笑话可以有效破冰！”

虽然他一向对麻瓜的道理持观望态度，但在此时此刻……试一试又有什么要紧呢？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问道：“殿下，我的工作呢？”

玛西亚：？

她被这个过于隆重的称呼震了一下。

出于一种平等的回应，女巫坐直了身体，姿势端庄典雅，仿佛真有了那么几分“殿下”的架子。

她问道：“税务官，我的王城呢？”

两人互不相让地瞪了对方一会儿，忽然同时笑了。

那些不自在转化成了一种更深层的东西，在彼此心底默默流淌。

玛西亚伸了个懒腰，敲了敲自己有些酸痛的脖颈：“先吃点东西吧。”

被她这么一说，西弗勒斯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

在记忆里度过的那段传说时代逃亡时光里，他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两人把餐盘端过来，非常有默契地开饭。管他什么传说时代、神兽战士，先吃饱再说。

南瓜馅饼入口的第一瞬间，两人竟然有一种感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等到那些饥饿感被短暂的压下去，他们才抬起头，对视一眼，又不太自然地挪开。

“好吧，我们谈谈……就说说你的眼睛吧。”

西弗勒斯抛出这个让他格外在意的话题。

玛西亚的手抚上右眼：“眼睛只是……一个窗口。它可以反映出人所拥有的力量或信仰。”

“比起白色，灵火更偏向于蓝色的内焰。再混合上黑红色的‘命定之死’，所以就变成了……宵色。”

“听起来像是麻瓜学生的科学小实验。”西弗勒斯点评道，“除此之外，还有——你没发现你的瞳孔发生了变化吗？”

玛西亚一怔，她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这段细节：“哦，你是说烙印。”

“接纳死亡卢恩，即代表选择了它的力量。因此，死亡卢恩会雕琢受选人的眼珠，以此留下印记，作为契约与标识。”

“——同时，这也是被神只选中之人受赐生涯与使命的证明。”

西弗勒斯听得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眼珠……”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玛西亚闭合的右眼。

玛西亚冲他点了点头，无声证明了他的猜想。

“那么，又是谁……隐藏了你的眼睛？”西弗勒斯问道，他的手因焦虑而攥成拳头，“这等于隐藏了你的力量。”

“也等于隐藏了我的命运。”玛西亚回答道，“现在看来，这位神秘人还有一副热心肠。”

西弗勒斯仍然紧紧皱着眉头，他更加焦虑了。

如果这个封印反而保护了玛西亚……但疤痕又在逐渐变浅……

“不用担心。”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玛西亚仍然是那副平静的神情，仿佛她即将轻描淡写地处理掉追杀而来的神兽战士。

不，当然不一样——在看向他时，那种骤然柔软下来的目光绝不会说谎。

她说道：“命运是无法躲避的。何况我已经找到……”

玛西亚没有再说下去，她轻轻地微笑起来。

还没等西弗勒斯想明白女巫到底找到了什么，她就站起身来，拿起冥想盆边的诺克史黛拉之月：“说起来，还不知道下一段记忆的‘锁’是什么……”

记忆。这个词终于重新激起了西弗勒斯敏锐的思维，他急切到有些仓皇地问出问题。

“护符里面的东西……真的是记忆吗？”

玛西亚手里握着那块银色的月亮，听到这个问题，只是转过头来，对他笑了一笑。

这个笑容让西弗勒斯恍然想起了天文塔里的某个夜晚，黑色的火焰被女巫交付到他的掌心。

“谁知道呢。”她说道，“或许是你真的站在了传说时代的大地上——也说不定？”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护符。被抽出部分储存的诺克史黛拉之月已经不像刚拿到手时那样散发着隐约的辉光，它有些黯淡。

看起来，里面或许还会剩下两段记忆。

玛西亚举起魔杖，银色的记忆丝线再次涌出，它们漂浮在空中，凝聚成了西弗勒斯从未见过的文字。

玛西亚看了一眼就轻声念道：“……燃料。”

她一挥魔杖，凝结成丝线的记忆飞快返回银色月亮：“下一段记忆的钥匙是‘燃料’。”

西弗勒斯立刻陷入了头脑风暴：“燃料？难道是指——魔杖？”

从传说时代回来一趟，小伙伴就对用魔杖引火有一种执念。

玛西亚摇了摇头：“刚刚用魔杖抽出记忆，也没能解除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