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秦芬的确有些想不通,为何杨氏这几日突然待她淡了下来,她很想弄清楚。 若说为着是争宠爱,那倒也不尽然,毕竟再怎么样,她内里还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像秦淑那样弄尽小巧博取好处甚至损人利己,她做不到,也不屑做。可是人在江湖,总要混饭吃,这四四方方一片天,就是她的职场,哪怕不做出头鸟,也不能做糊里糊涂的牺牲品。 烛光如豆,照得蒲草的面容有些模糊。秦芬一时没有说话,将桃花打探来的消息,默默在脑海里滚了过去。 蒲草本家是姓任,她爹是秦府外头柜上的一个副掌柜,任娘子早早病亡,留下了一子一女,女儿便是蒲草。任掌柜守得大半年,又续娶了一位继室,便是蒲草的后娘。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任掌柜早些年待儿女还是疼爱的,否则也不会教得蒲草识字读书,然而枕头风日日吹着,稚嫩的小儿子又讨人喜爱,两个半大的孩子,看起来便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幸而先头的任娘子还有几个相好的姐妹姑婶,靠着这些姨娘姑妈们,蒲草兄妹磕磕绊绊长到了十来岁,分派上了差事。 秦芬收回思绪,将视线重新投到了蒲草的脸上,却发现这素来镇定的小姑娘,这时嘴唇抿得紧紧的,显然是很紧张。 见主子的表情不置可否,蒲草心里的鼓点,敲得更凶了。方才那一句,已是背叛了太太,眼下姑娘未曾应声,是不是要装着什么事都没有,遮掩过去? 秦芬从枕边取出一方丝帕,轻轻铺在枕头上,边理边道:“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蒲草咬了咬牙,才要摇头退下,忽地看见枕头上那方丝帕还是自己来时绣给姑娘的,姑娘收了立刻就用了,从那以后,自己得闲就做,姑娘身上手边,竟也有了不少自己的手笔。 对着太太和四姑娘,自家姑娘许多事上自然是存心讨好,可是对着自己这样一个丫鬟,姑娘难道也需存心讨好么?再想想三姑娘身边的金铃和六姑娘身边的绫儿,到如今还被又打又拉的,姑娘待自己,和待桃香并无分别,可算是亲厚得很了。 蒲草头脑不由得一热,脱口道:“姑娘想不想知道,太太这几天,为什么总是冷着姑娘?” 秦芬本来已经躺下,此时听见这句,好似床上有钉,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她自问处处周到,想了几天也不知道哪里惹了杨氏不快,难道蒲草这小丫头竟知道?她倒要听听,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 “你倒说说,太太为什么冷着我?” 开头第一句最难,既说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更何况看看姑娘脸上并无怒色,反倒是好奇之色更重些,蒲草心下一松,竟能笑一笑了:“姑娘快躺好了,如今到了晚上,天还有些凉呢。” 待秦芬乖乖躺下,蒲草替她掖了掖被子,慢慢说了起来:“我听说,那日是宋先生去上房说了许久的话,然后太太便唤人去,叫那日吃饭不必多加两道北边口味的菜了,我私心里想着,这两件事定是有联系的。” 秦芬听了,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瞧宋先生是个再周到不过的性子,不会背后告人黑状。” 蒲草笑了笑:“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宋先生的为人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哪怕是姑娘们拌起嘴来,她也要想法子夸一句姑娘们长进了,会说的典故更多了,绝不会去说哪一个人的坏话的。”说到这里,蒲草停了停,好似下了莫大的决心,许久才道:“我只怕,宋先生是在太太面前夸了姑娘,太太有些忌讳姑娘,这才……” 秦芬不由得扶额,天哪,天哪,她以为是自己哪里损伤了杨氏的利益,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职场也太难混了,做鸵鸟不行,做出头鸟更不行,自己也不过是表现稍微好了一些,杨氏就忌讳起自己来了,倘若自己哪日真的修炼成琴棋书画皆通的淑女,杨氏岂不是要把自己踩进泥坑里去?这个杨氏,往日看着还好,怎么如今却好似个多疑的曹操似的,听见风,便忧虑起下雨来了。 蒲草不知自家姑娘脑子里在转些什么离经叛道的话,又絮絮地道:“这些呢,也不过是我和表姐的一些猜测,也当不得真的,太太近来事多心烦,有时随着性子也是有的,更何况太太是个重规矩的,最讲个赏罚分明,姑娘只要一直守着规矩,定不会出差错。” 秦芬听了,默默点点头,忽地想起一事,问:“你表姐是谁?” 蒲草笑了笑:“上房的茶花,就是我的两姨表姐,她的妈和我妈是姐妹两个。这次的事,也全亏她来告诉我呢。” 秦芬忽地想起那日在上房寻金花的事,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她,你们表姐妹俩,倒是一样的缜密性子。” 蒲草不知还有前事,只当姑娘是随口夸的,便虚应一句,劝道:“姑娘早些睡了吧,时辰不早了呢。” 秦芬转向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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