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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垂下了目光,他既想不顾一切维持住国公府的荣华,又没有那样的狠心不择手段,他还念着与宋家爷爷的旧交情,还存着做一个慈善之人的念想,所以犹豫片刻,他在心里同意了。

他缓声道:“你既如此坚决,我便依了你,只是你带走了她,便要好好照顾她,若她过得不好,或是你以后觉得她成了拖累,便将她还来魏家。”

“是,但我想,大概不会有那一天。”宋胭说。

国公爷无言以对。

她最后朝国公爷跪拜,行了个大礼,随后一言不发起身,离了万寿堂。

回到自己院中,晨晨喝了奶,正被奶娘哄着睡。

宋胭看到奶娘,想起来奶娘带晨晨用心,晨晨也对她熟悉了,要走的话,也要把奶娘一同带走。

她去房中换下了带墨污的衣服,清了几件自己的衣物,想了想,去搬了只箱子,拿了大摞的银票、金条、银子在箱子里,还有自己的首饰。

这些钱小部分是她的嫁妆,大部分是她手上管着的魏祁的钱。

她放他去升官发财尚公主,这些钱是他理该给她的“好聚好散”良心钱,与其在后面的年月里埋怨他,还不如拿了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至于其余的器物或是田产房契,她都没碰。

只让人套了牛车,带了身边陪嫁丫鬟、妈妈,奶娘,孩子,还有那一箱钱财,就这么走了。

她今日的走是她的态度,若魏祁同意,后面国公府自会来谈和离的事,若他不同意,那……

她不知道,她不愿去想象他不顾一切来找她,告诉她他心中只有她、此生绝不另娶,然后接她回去的情形。

其实心里一边觉得他大概会这样,一边又怕自己想得太美好,最后会失望。

毕竟她很清楚官职、抱负、仕途、嫡子长孙的责任……这些对他有多重要,几乎是他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如何能为了女人而舍弃这些?

如张君瑞那种为了情爱而害相思、为了莺莺小姐而延误科考的情种,他是万分鄙夷的。

所以她不敢想,只是在心里作好就此分离的准备。

可惜,上午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他心情不悦,发她和女儿的脾气,她也什么都没说。

第96章

魏祁直到夜半才被小厮扶着回府。

他酒量并不算大,今日一时放纵就喝多了,步子有些不稳,但还勉强有意识。

小厮扶他进门,他无力地交待:“去景和堂吧。”

这么晚了,宋胭指定睡了,他再这么醉醺醺回去,不知让她怎么厌弃。

“好,大爷小心脚下。”小厮答着扶了他往景和堂去。

到了房中,魏祁一被搀上床就倒头睡下,再也没动弹一下。

他半夜才回来,又喝了酒,这一次终于打败了平日早起的习惯,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魏祁醒来时,头昏脑胀,口干舌燥,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很不舒服。

想起昨日醉酒,他长长叹了声气,不知自己是怎么喝下那么多酒的,心里暗想,以后再不能如此乱来了。

睁开眼,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屋内,他躺在景和堂的床上,揉揉太阳穴又闻闻自己身上,一身酒气。

又躺了片刻后起身,先沐浴换了衣服,小厮问他吃不吃,他确实饿得慌,匆匆吃了几口,就往宋胭院中去。

他出去时可没和她说夜里不回来,这半夜才回还喝得烂醉,和酒色纨绔也没差多少,这会儿赶紧去解释解释,或者说去认错。

没想到去了她房中,竟没见人,连奶娘和女儿都没见着,站了片刻,唯有一个小丫鬟来打扫。

他问:“奶奶呢?”

丫鬟回道:“奶奶回娘家去了。”

“什么?”魏祁十分意外,怎么能呢?怎么会如此突然就回了娘家,没和他说一声?

莫非娘家发生了什么急事?

他又问:“什么时候走的?”随后又道:“姐儿呢?”

丫鬟回:“昨日下午吧,姐儿和奶娘都带去了。”

“宋家有什么事?”他问。

丫鬟摇头:“不知道……反正秋月姐春红姐她们都走了,奶奶也没说什么,妈妈吩咐我过来打扫一下,我就来了。”

魏祁觉出几分不寻常,往屋里看看了,见物件摆设都没什么变化,床铺也是那样放着,再往梳妆台上看一见,却见她平时用的梳子不见了。

他到梳妆台前再看一眼,发现一件事,不只梳子不见了,那桌下一个首饰盒不见了。

那是一个三层抽屉的盒子,因为里面放的都是贵重首饰,有时还会上锁,此时却不见了。

又去衣架子上、服箱里看了看,发现她平时最常穿的一些衣服也不见了。

至于晨晨用的东西,那更是一件也没看见。

他猛然想起,莫非她是生气,才赌气回娘家了?

回想起来,他有些心虚,因为昨日他为了一本破书,竟对女儿和妻子发脾气,其实不是那书的事,只是他自己心中烦闷,才一点就着。仔细想想,他烦心的事与她们何干?他竟是那般态度。

后来他就觉得自己不该,但他不觉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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