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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曦连忙将书按住:“等一等,我……再想一下。”
宋胭看她一眼,松了手,只将账本放好。
魏曦缓缓伸手拿回那本书,又到自己桌前翻起来,直愣愣看着面前满满有一整页,却有大半字都不认识的诗歌,《七月》。
“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这句她看得懂,说的是先民辛勤织来的鲜艳衣料,献给贵人做衣裳。
她就是那个贵人吧……那个什么也没做,被献上丝绸的贵人。
某一刻她突然意识道,为什么父亲从不理姨娘,却日日宿在宋胭这里呢,也许姨娘只会做鞋,宋胭却能说这么多她从未听过的话。
……
晚上魏祁又夜深才回,宋胭今日倒没睡,坐在床头等他,见他进来,就起身去替他更衣。
一阵酒味儿,夹杂着浓香味儿,还有淡淡的胭脂香。
这是去青楼了?
她抿了抿唇,虽然知道对官场上的人来说去那地方只是家常便饭,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欢喜。
特别是,去完青楼,再来和她同床共枕,他怎么不回自己屋里睡呢?
心存不满,她含蓄道:“大爷今日又喝酒了?这样日日连着饮酒,怕是对身体不好。”
魏祁微微叹息一声,“今日是喝得有些多,无奈那陈老太医好酒。”
说完没有马上去沐浴,坐到床边按了按太阳穴,明显有些疲惫,看来今晚的酒不是他愿意喝的,是应酬。
所以去青楼也是应酬了?就是不知有没有应酬点别的什么。
她也到床边来,要替他将靴子脱下,换上布鞋。
他却拦住她,拉她起身道:“你坐下,我有话同你说。”
宋胭坐到他身旁,他温声道:“我今日见到太医局前任院正,陈老太医,与他说了兄长的事,他愿意去替兄长看看,看还有无希望医治,只是他也说此事毫无成算,只是看看,我想看看也总比不好看,就与他约在了五日后。
“你回头同岳父说一声,这陈老太医之前便受先皇器重,如今年纪大了,脾气倔强,好酒,好听曲,好面子,让岳父设宴款待一番,不要让他觉得怠慢。”
宋胭半天没回过神。
这说的是她哥哥的事?
前任院正……那就是,统领太医局的人,这样的人,一般可是只给皇上看病,连寻常妃子也看不了。
让院正来给哥哥看看,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她难以想象,如果哥哥还能站起来是什么样子。
魏祁见她不说话,问:“怎么,你有顾忌?”
“啊?”宋胭回过神,“不不不,我没顾忌,我怎么会有顾忌,只要,只要老太医愿意过去……”
她高兴极了,都有些语无伦次:“我马上……我明天去和我家里说,让他们都安置好,老太医喜欢听什么人的曲子,我让父亲去请来家中。”
“今日听的是翠云楼里一个叫红雨的姑娘弹的琴,听老太医的意思,他更爱听另一个叫花容的,只是今日碰巧她接了帖子出去了,到时提早去请,应当能请到,到时候我与你一同过去。”
宋胭连连点头,喜不自胜:“好,我记住了,明日一早去和家里说。”
高兴完,她却意外,“只是,大爷怎么突然想起我哥哥的事?还专程为他去找了那老太医?”
魏祁看着她道:“夜日你自家中回来就神色不好,晚上又一副冷脸不愿理人,我猜想我好似没有得罪你,多半是因家里的事,而家里最大的事自然是兄长的事,我就想陈老太医医术高明,让他看看也好,今日又遇到,就直接与他说了。”
宋胭不好意思:“我哪有冷脸不理人……”
“我不瞎,你是不是愿意理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宋胭小声解释:“也不是不愿理,我就是……确实为哥哥的事心情不好,有点疲倦……”
她抬起头来,带着些歉疚和撒娇,拉了他胳膊道:“我哪敢对你冷脸,算我错了,好夫君不要同我计较……”说完一时情切,朝他唇上亲了一口。
她一是太高兴,二是感激,三是怀着对之前恶意揣测他的歉意,亲完便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把自己弄脸红了,半羞半尴尬地看着他。
他先是一愣,然后就露出一丝轻笑,带着玩味问:“一句‘好夫君’就算完了?”
“那夫君想要怎样嘛……”她软软偎在他身旁问。
本就生得娇美的人,再存心卖弄这娇美,便有要人命的威力,原本还觉累了一天,早已疲惫,现在却又生出无限精力来。
一番温存之后,她伏在他肩头,问他:“那老太医他知道我哥哥的情况么?”
“我大致说了一二,他知道是摔了头。”
“我听人说,以前有段时间太后娘娘眼睛看不见,其他太医束手无策,正是院正给看好的,是这位院正么?”
“是他。”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语气中都是欢喜。
魏祁却认真看向她:“胭胭,就算是陈老太医,也不一定能看得好,老太医也一再说,他只是瞧一眼。”
“嗯,我明白的,反正我们家早已接受了这事,若太医都能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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