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2)
已经叫人洗刷了好几遍,院中还是残留着一股子血腥气味。康小娘和安小娘正在房间中照看大娘子,月宁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天,快要支撑不住了,于是就席地而坐靠在墙上打盹。 不多时,两位小娘就从房间退出来摇醒月宁:“丫头,这边都料理好了。嬷嬷们的伤势有些重,再加上她们年纪也大了,怕是要养上好一阵子才行。大娘子这边不能没人侍候,得想办法拨些人手来。” 月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说:“这些小事都好说……大娘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一直昏睡着呢……”康小娘担忧地望向门内,“郎中说她的身体损耗太多,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身边根本离不了人。” 还没等月宁接茬,安小娘突然抢着插话:“要我说啊,我们的这位大娘子就是命盘不好!说不准就是命中带煞。” “这话从何说起?”月宁觉得这背后有隐情,立即追问道。 安小娘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后才压着嗓子说:“大娘子同我们两个粗人可不同。我们都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卖身进府的。可她是读书人的女儿,虽不富裕可也有些家底。我听说……大娘子进府前,原本是与青梅竹马的一位同乡定过亲的。” 这些都是月宁未曾听说过的内容,立刻敏锐地竖起了耳朵:“那后来呢?” “后来还没等成亲,那位同乡便意外溺死在了池塘里。听说死的时候,手心里还紧紧攥着定情的帕子呢!”安小娘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就像是话本说书的,“没过多久,主君就去提亲了,那大娘子只能乖乖嫁进来。” 听到这里,月宁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为印证自己的猜想,她又刻意发问:“大娘子家世和身子都不好,又与人定过亲,主君竟还是非她不娶,也算是个痴情的了?” 没成想康小娘听到“痴情”二字,忽然翻着白眼反驳:“什么呀!你是不知道,大娘子刚入府时身子骨可好着呢!操持家事时也是毫不费力的。” “那为何……”月宁继续引导着。 “唉!”康小娘长叹了一口气,“你也见过我们两个身上的伤了。其实这府中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挨过鞭子。可就算如此,大娘子所受的苦也是我们绝对比不了的。” 果然,与月宁心中的猜想别无二致:“是……主君把大娘子折腾成这样的?” 两位小娘拼命点头,同时又很遗憾地悄声说:“所以才说大娘子命苦啊!如若当时她顺利嫁给同乡的小哥,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了。唉,前两月她娘家遭遇盗贼,父亲也遭人杀害……真真是造化弄人。” 听到这些,月宁心中很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她红着眼睛翻来覆去,怎么躺都睡不着。正觉得烦躁时,月宁忽然察觉到床边多了些温暖的体温。 搭配着窗外柔和的月色,阿影的音色也变得格外温柔:“姑娘……心情不好?”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在月宁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忽然滚落下来,浸湿了枕头。她望着顶上的帷幔出神,自顾自地念叨着:“原本我以为,顾青白只害了我林氏一家。今天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的生活都被毁在了他的手上。” 阿影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躺着的月宁持平,斜靠在床架子上回道:“所以姑娘替林帅平反,也是在救她们。” 看着陪伴在身旁的阿影,月宁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脱口而出道:“如若不是有你,恐怕我现在过的连她们都不如。” “这都是我该做的。”阿影的眼神也有些感伤,“如果没有姑娘和林帅,我也不过是个只知道听命令杀人的行尸走肉。幸好有林帅将我捡回来,姑娘还给了我名字,教我识字明理,让我过上了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日子,我心里是很爱……爱戴姑娘的……姑娘也是我的主子,我定然是要用性命来护姑娘周全。” 听到这番肺腑之言,月宁的眼睛忽然变得亮亮的。她翻身靠近阿影的方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些话,还说了这么多句。”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阿影呆愣在原地,被这距离、呼吸声以及月宁脖颈间的甜腻香味搞得有些神情恍惚,连呼吸都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萌生出一种就要抑制不住的冲动,赶忙拉开距离,同时也扯开了话题:“咳咳……今日之事真是巧。姑娘也是料事如神,提前叫我去书房外守着,结果院子里果真就乱起来了。” “你真觉得是巧合啊?”月宁苦笑一声,“这些都是我和大娘子早就商定好的。你还记得我前几日特地叫你去外面找过一个郎中?我还特意说明了要嘴严听话的。” 阿影还记得清楚,点了下头:“记得,当时姑娘还说是有急用。”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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