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船(1 / 2)
绫顿醒过来的时候,手臂被压麻了。 她看了一眼枕在她手臂上睡得正香的少年精灵,他的那头黑色长发浓密地铺洒在她的手臂上,甚至还有些被她压在了身下。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试图全身而退,尝试了三四次,都失败了。 “脑袋好沉。”最后她残酷地叫醒了缦。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睡意朦胧地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炸.成通红,像触电一样爬起来。 “对不起……”他顺势跪在床下,脑袋低得快要垂到胸口。 昨天晚上,抱着她就睡着了。 绫顿吓了一跳,她去扶他的时候甚至都有些结巴:“不、不用下跪的。” 精灵王国的帝制和奴隶制好森严,看把小孩子压榨成什么样了。 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肩头时,他动作迅速地往后退,脑袋垂得更低了:“我去准备早饭。” 于是绫顿和缦的关系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奇怪起来,单方面。 缦总是避着她,也不敢和她视线相交,就连昨天才兴致勃勃决定开写的留言板也弃置一边。 “缦,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不要这样。”她试图和他讲理。 他的眼神别向一边:“绫顿,让我先冷静几天好吗?” 可能青春期的孩子就这样,她说:“哦,那你冷静吧。” 冷静归冷静,岛上的活依然是各做各的。 昨天修的排水渠水泥已经干了,生活污水可以直接从排水渠中排出去,不必再挑水到岸边了。 猴面包树后方的小菜园里也种下了粮食和蔬菜,小麦、豌豆和番茄,菜圃正在不断扩建中。 木材快消耗完了,为了做更多的家具,绫顿带上缦去南区的乔木林里开始大工程,做了点森林保护协会严厉指责的事。 可惜了,现在只有渔猎局能够制裁她,因为岛是她的私有财产,而海域还是公/家的。 粗大的树干砍成一段段后,还要将树皮削掉,将圆柱体的几面削平,能成为方方正正的木材做柜子用。 “边角料真的剩下很多。”绫顿这会儿开始苦恼了。 “会有办法的。”缦安慰道。 “嗯,什么?”她转过头去看他,他却把目光移开了。 青春期,行吧。 下午两点,雾散了。 她来到岸边,和山毛榉号告别。 船长鬼蓼过来和她握手:“多谢。” 她:“不客气。” 想到昨天和云杉的对话,她面对鬼蓼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红发女军官笑起来:“是想和我说副官的事吗?” 她顿了顿,唇角上翘:“你果然知道。” “昨天审讯的时候就看出端倪了,那些人拿我当傻子,”鬼蓼耸了耸肩,“我陪他们演一演。” 她:“多嘴问一句,鬼蓼船长打算怎么处理?” 鬼蓼冷酷地回头看向那艘大船:“杀人的事,他们逃不了,副官自己做的事,我也会追究。” 谈话中,船长鬼蓼也提起了这一趟航程被选在恒兰大三角并不是无缘无故,而是拿他们当试验品。 “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绝命旅途,”鬼蓼叹气,“不过我习惯了,反正我一直都在这种生存环境里。” “如果有机会,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她忽然感慨道。 鬼蓼哼地笑起来:“什么有机会,现在就可以。” 她们交换眼神后,又交换了一个拥抱。 “可以带我去你口中的那个衣冠冢吗?”鬼蓼提议道。 她看了一眼岸边的大船,甲板上的犯人中,那个黑色鬈发的男人正在看她,似乎是在释放杀气远程威胁。 她反而笑道:“有何不可?带你去看。” 苹果树下的衣冠冢已经插上了一片小木片,刻着:苎麻。 鬼蓼看着那块木片,神情有些寂寥地沉思了一会儿。 “走吧。”鬼蓼对绫顿说道。 至于那些人为什么选择雾岛作为衣冠冢的落所,大抵是因为想不到其他别的方式回到故土,在往后遥遥无期的训练基地苦力生涯中无法再为苎麻找到一个如此安宁平和的住所,所以才选择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这条航路会变得繁荣的。” “当然。” 岸边,高大的船只鸣笛启航。 雾气散去的天空和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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