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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艘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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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鬈发的男人凑近一点:“没听清。”

这里太吵了。

她瞥了一眼周围,寻找可以说话的地方,他跟上。

山毛榉号甲板的角落里,旁边有一个军官在看守。

她停下来,目光从弥漫着雾气的近海收回,锐利地注视着他:“你在我岛上放了什么?”

云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哈,问这个吗?”

绫顿在听到缦小声嘀咕“奇怪”的时候,心里一直盘旋着的隐约违和感再次被挑起来。

从她见到云杉并射出一箭开始,他的表现就太顺从了,没有躲开也没有恼怒,她让跟着也乖乖跟着。

她确定他无恶意,也并无反抗的念头,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如此。

如果目的是逃离船只的话,就算迷路也会想尽办法待在岛上,而不是见到她就温顺跟着走了。

除非他的目的不是逃离船只,而是在岛上留下/取走什么。

“你在我的岛上留下了什么?”她追问。

他的双手挂着手铐,垂在身前,素白的囚衣上墨黑的铁链格外分明。

“现在开始我聋了,原话奉还。”

他笑说,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戏谑。

她才发现他的瞳色是接近黛色的黑。

“好吧。”她爽快认栽。

“为什么那么在意呢?”云杉挑眉,抬手给她看铁链,“以我的身份,就算真的放了什么,也不会是危险品。”

她:“因为我是守岛员,那是我的土地,懂了吗?”

绫顿离开山毛榉号。

她坐在矮崖的岩石上,这一块地势高耸,笔直削落,海浪打在岸边的崖壁上发出闷声。

远处是笼罩着朦胧雾气的海面,空气潮湿而新鲜。

恒兰大三角中的一座小岛,未命名,泽兰公国暂时将它称作雾岛。

她来这里前,想到可能要在这里度过很多年日,却并不感觉哀叹无聊,反而干劲十足,启航前甚至期待得睡不着觉。

她从矮崖的岩石上起身。

有人从她身后走来,她转过头,警惕地眯了眯眼睛:“你又来做什么?”

“我来向你自首。”黑色鬈发男人在距离她两步处停下,他身后是一个看守的军官。

现在我不想听了——她本来想这么反驳的,但遵从本心,又或者是看在他身后那个眼下挂着黑眼圈的看守官的面子上,还是礼貌道:“请说。”

云杉紧盯着她,慢慢地说道:“我留下了我的一件上衣。”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守官,看守官向绫顿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说法。

“我穿着它下船,在丛林里被藤蔓荆棘撕碎了,索性脱下扔在了那里。”云杉继续说道。

“这就是全部,”他表情轻松,“尽职的守岛员小姐。”

她回视那双黛黑的眼睛:“下船的时候,你特意回去穿了衣服吗?”

昨天晚上他和另一个人被锁在甲板上时,是赤/着上身的。

看守官也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昨天,云杉和龙牙因为斗殴被船长体罚,在那之前,云杉要求脱下衣服以免衣服被水浸湿,考虑到不能让他赤/身/裸//体/有伤风化,船长只允许他脱掉上衣,而上衣放在了船内。

之后就到了岛上,有了龙牙大声呼喊的那一幕。

过了不多久,龙牙因为湿衣服一直搭在身上而受凉拉肚子,被允许松开锁链离开甲板。而打赤/膊的云杉也不知是福是祸,身体无恙,但仍然被锁在甲板上。

看守官想起来,正是在众人发现副官罗庚死亡的时候,趁着船上乱糟糟的,云杉从甲板上逃脱的。

云杉看着她笑了起来:“你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记住我了。”

“我只是提出疑问,为什么特意回去穿上衣服?”她说。

“脱掉衣服会冷,冷了就想穿衣服,你不明白吗?”他说这话时声音里有微妙的嘲讽。

“我知道了,抱歉在这种事上对你产生怀疑。”

离开前,云杉在她身后叫住她:“你要去捡我的衣服吗?或许在一棵大树下。”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微哂地挑起嘴角。

绫顿果然去西区寻找衣物的残骸。

在靠近北区的地方,西一区,她找到了那件被撕碎的囚衣。

她手里拿着那件又脏又破的囚衣,环顾四周。云杉口中的大树是北区的一棵苹果树,叶荫之间隐藏着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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