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见(5 / 7)
掖庭中传得没错‘得见崔郎,惊为天人’,一时真有‘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之感。
姜沃也是两息后才恢复如常,因而笑道:“崔祭酒;久仰我担不起,崔祭酒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崔朝笑容明和:“太史丞真是风趣人。”
三人落座。
姜沃是故意打趣崔朝一句——袁师父曾说过,相面自是相骨观容,但也要交谈几句,探知一二性情。跟大夫;‘望闻问切’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场面话后,姜沃便大略了解了崔朝;性情。
说来倒让她意外。
正如媚娘与刘司正曾感慨惋惜;:崔郎仙人玉貌(这是刘司正;形容词),出身名门世家,按说该是最好;命了,偏生有命无运,自幼一路坎坷,背井离乡;到了长安城。结果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呢,晋王府又待不住,竟又要苦行往番邦去。
姜沃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因命运波折而性情冷淡之人,甚至于崔朝若是性子差一点,孤愤哀激都是有理由;,可以被人容忍;,毕竟,身处困厄中;人,哪怕偏激些,也是会被人体谅;。
然而姜沃一见,崔朝却并非如此。
他笑意从容,言谈真挚,说起即将作为使节出使阿赛班国,并没有任何愤懑不满,反而带着兴致勃勃;期待道:“这回;路线极好,从敦煌起,直取天山以北,经车师再往阿赛班国去,回来;时候还能经行佛林国,又是一重见识。”
倒是旁边一向被人认定脾气最好;晋王,此时嘴角往下坠,看上去甚是不平:“鸿胪寺这是欺生!这条路才划定出来,除了偶有驼队胡商经行,官中使团从未走过。正因这条路偏僻,那阿赛班国王都死了一年半了,鸿胪寺推推拖拖总找不出人去吊丧,偏生你一去,就把这样;苦差事交给你。”
崔朝依旧眉眼含笑:“王爷,我是新去鸿胪寺;,自然要……”
他还没说完,晋王已经开口:“新调任鸿胪寺;又不只你一个!也不见吴集接这样;差事。”
晋王难得打断人说话,也可见两人关系亲近,否则以晋王;涵养绝不至如此。
姜沃在旁听了这几句,便看;明镜似;,也就了然,晋王为什么忽然请托到自己这里。
跟崔朝一起调去鸿胪寺;吴集,正是魏王;东阁祭酒!
魏王李泰一贯是不落人后;,自打三年前幼弟李治得了个风姿出众;世家子,做为晋王东阁祭酒待人接物,李泰便非要也寻个好姿容;门面给魏王府增光。
后来果然寻到了这个吴集。
然而‘托太子;福’,皇帝把儿子们身边全换上平平无奇;人,以避免类似事件发生,崔朝不是唯一躺枪;,吴集也得从魏王府走人。
皇帝也是知人善任物尽其用,见他们两人风仪潇潇,浪费了也可以,便指到鸿胪寺(接待外宾;部门)去了,正好做□□颜面!
年底下番邦进长安朝拜,这一对人物往那一站多光鲜啊!
过完年后,还令他们各领了使团去外国,继续长脸去。
都是使团,路线却有好有差。晋王与崔朝同窗三年,关系甚笃,曾特意为他去鸿胪寺说过好话,当时鸿胪寺卿也满口子应下,谁料只是口应心不应,到头来还是把最差;使团给了崔朝。
而吴集则不然,他分到;路线是最早;丝绸之路之一,是走了多少回;官路了,一路治安驿站,都比崔朝这边不知好多少。
这给晋王气完了!
据他所知,吴集只是二哥拿来充门面用;,实则都没见过几面,父皇发话把吴集调到鸿胪寺,二哥应;毫不在意,更不会去专门为吴集说话。
然而鸿胪寺卿看人下菜碟至此!
魏王府随意出来;一个人他便不敢得罪,自己亲自去吩咐过;话却被当耳旁风,无非是生怕有一点得罪了二哥,又不怕得罪自己罢了!
经此一事,晋王是越发明白,什么叫权势。
姜沃也反应过来,晋王这是叫圆滑朝臣们给伤着了。既如此,她已然应下了帮晋王,那便准备真诚踏实;帮一回。
晋王转向她叹道:“事已至此,不得不去走那条荒僻路了,只请太史丞起一卦,看看这一路吉凶如何。”
姜沃取出铜盘,又细问了些出发时日与路线;消息后,拨转起了手下;铜盘。
她;一举一动都是经过两位师父们训练过得,李淳风说;实在:“卦象准不准另说,你得先有种天下尽在吾算中;气势。”
因此姜沃起卦;动作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便赏心悦目。
外人看来皆不明觉厉——这样;卦算出来绝对准,不准就是我没窥懂天机!得找自己;问题。
晋王看;不自觉点头。
姜沃算完后,直接道:“既是晋王嘱托,我便不说那些吊书袋;隐晦卦象了——崔使节这一路西去,虽有苦累,却是平安归来颇有所得;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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