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1 / 2)
这个念头出来时,知远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时间线也太奇怪了。江朝月死亡应该在他出生之前,他认识古铮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这怎么也十年过去了。再之后的时间流逝也不知道多久,为什么这个明确的认知是最后才出来的?那些光——不,综合目前的情报来判断,那应该是教会的人——做了什么? 这边他在疑惑,那边古铮的记忆还在继续。从他睁开眼起,他的意识好像又分裂了。现在,他有了三个感觉,除了他自己,另外两个感觉都在做梦。混沌的、错乱的、流光一样转瞬即逝的梦。 他甚至都来不及回想他都梦见什么,梦就倏忽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梦醒时的茫然若失。那梦还在不停地做,知远感觉那两团梦的思维逻辑都好像越来越清晰,也逐渐能分出那两团梦境的差别——它们的景象总是错乱地重叠着,但情绪差异明显。一个梦好像起初是淡漠而无感的,到后面,那淡漠中渐渐多了一些羡慕;一个梦是抗拒的、畏惧的、带着一点虚幻的温暖感觉、却又会突然爆发出愤怒和绝望的情绪。如果前者是古铮的话,后者是……江朝月?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知远发现自己又站在古宅中间了。他提着刀,身上还在滴血,身旁是倒地的父母——不,那是江朝月的父母!他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眼前畏惧而惊恐的年轻男人,流下泪来,声音嘶哑: “茂生,你看到了吧,我杀了他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忽然间又开了一个视角,看到提着刀,滴着血,呆呆地站在父母的尸体间的江朝月。在原本的视角里,对面那慌张的年轻男人忽然脸色平静下来,对她伸出手,声音也带着一种奇怪感觉: “把刀给我。我帮你处理。” 明明场面很诡异,他却像被蛊惑一般,把刀递了过去,又被另一个视角的自己接住。接着,他不带一丝犹豫地砍向江朝月,在江朝月的视角里,他居然感觉到一阵释然: 原来,你也一样……原来,不是我的错…… 但江朝月的视角里不止有释然。她心里还掺着一种微妙的恐慌,好像她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绝对不应该想起来的东西,好像此情此景还有着什么问题,但她抗拒着想起。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够了……她心底的声音这样说着。 在古铮的视角,则是极度淡漠的思考——即使她正在拿着刀,把江朝月砍得乱七八糟,她的心却完全不在刀上。我杀她全家,是因为我要想起我当初是怎么杀我全家的,我不知道这个真相,我要试一下,或许就能想起来了。来自古铮心底的声音这样说着。但是我是冤枉的,所以应该还要有一个凶手,一个逃走的凶手才行,他很合适。好,就这样,这应该是当年发生的事……嗯? 两个视角齐齐转向门口。看清门口出现的人的那一刹,知远心脏几乎停跳了。是姐姐!她面色苍白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几乎是拔腿就想逃,却被无数双凭空浮现的手臂狠狠拽倒在地。“知临!”知远大叫一声,周围场景连同知临一起轰然破碎。他一下就从那多重感觉中摆脱出来,也看到了场景破碎后露出的另一个场景—— 城隍庙,他现在就在城隍庙里! 在他面前,是城隍爷的无脸塑像,古铮顶着江朝月的脸,有些诧异地看向它;在他后面,传来纸人急促的声音: “快!召唤城隍!趁她还没阻止你!” “我不会啊!”知远着急道。 “把你身体借我!只要你不抗拒,我就能成功!” 知远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他嘴里念着不知意义的法诀,飞快地结着手印,一串串流动的符文自地面飞起,像绳索一样将古铮捆缚。正面的城隍塑像开始变形,出现了脸的形状,四周的塑像也提着武器,站了起来。古铮一下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好像还有些疑惑。她的面容和身形都开始慢慢变化,变回古铮的模样,她的肚子却越来越鼓,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在她完全变回原样的那一刹,她的肚子被破开了,道士抱着江朝月,跳了出来! 知远惊讶地看向道士,看向他身后的城隍塑像,又看了眼地上的古铮——因为被破腹而出,她看起来很虚弱,神色恹恹,神情却只剩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她连动都不动弹一下,就这么随便地躺在地上,就像被捆着倒在地上、又被破开肚子的,并不是她自己一样。 至于那道士……不,他或许不应该叫道士了。他的服饰和那城隍塑像一模一样,那城隍塑像的脸也和他一模一样。他的眼睛是妖异的血红,地上的古铮是普通的黑眼,和之前一样。江朝月黑眼睛,古铮黑眼睛,道士红眼睛,而刚刚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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