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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伟大联盟向前进(十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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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矛尖伸向对方的同时也离对方越来越近。

当矛尖距离最前排士兵的胸膛只剩不到一臂距离时,一名士兵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大吼着推动超长枪刺向面前敌人的脖颈。

那吼声引发了雪崩,霎时间战场爆发出野兽似的狂嗥,双方士兵嚎叫着用手中的兵器捅向敌人的面门、脖颈、大腿。

他们的阵型太紧密了,以至于每个人都躲无可躲、退无可退,一个人倒下,立刻就有另一个人顶上。

当闪着寒光的矛尖刺过来时,最前排的士兵唯一能报复残忍命运的方式,就是举起长矛不管不顾地刺回去。

使用同一版本条令还产生了另一个意料之外的后果,那就是两军配发的超长枪形制完全相同,谁也不能在枪身长度上占据优势。

无论是哪一方的长矛手,当他能刺到敌人的时候,敌人的矛尖也一定能刺到他身上。

一些不能接受这种凄惨死法的士兵毅然舍弃长矛、拔出短剑,从树盖似的枪林下方爬向敌军,舍命捅向最前排的敌人,然后也被敌人用短剑捅死。

与此同时,少数披坚执锐的剑盾手脱离本阵,在方阵边缘与同样意欲攻击对方侧翼的敌军剑盾手缠斗在一处。

退入方阵的火枪手也加入混战,他们把火绳枪架直接在前排长矛手的肩上开火。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多的敌人,根本不可能打不中,每声枪响都必然伴随一个敌人倒地。耳畔震耳欲聋的枪声也让充当支架的长矛兵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有人破口大骂、有人诅咒神明、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精神崩溃但是没人在乎。

铅弹飞出枪口,爆发出可怖的雷鸣利刃划过铁甲,发出酸倒牙的尖响。

这些声音旋即又被淹没在无数种声音之中,战场仿佛被巨大的漩涡吞噬,沸反盈天又极端“安静”。

因为每个人都只能听见一种声音死亡的声音。

人消失了,只剩下野兽相互厮杀。

这便是方阵对决,愚蠢又天才的战术,将不确定性压榨到最低,把战斗变成存粹的消耗、把人命化为单纯的数字。

一旦交战进入这个阶段,便会在几分钟之内分出胜负。因为即使不考虑士气,如果这个阶段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就会有一方士兵彻底死光,而另一方的士兵也将所剩无几。

而直至胜利女神拉开帷幕的前一刻,都不会有人知道哪方会首先崩溃。

在联军左翼中央方阵的正中央,斯库尔上校骑在马背上,聚精会神观察着近在咫尺的血战。

铅子不断从身畔掠过,四名同样骑马的剑盾手举着覆钢的圆盾保护上校,仍旧不免露出破绽。

方阵长三番五次恳请上校下马,因为就算是方阵中央,距离敌军火枪手也不会超过三十步,但都被斯库尔回绝。

透过硝烟,斯库尔看到一个士兵脸上被割开一道骇人的豁口,染血的牙齿裸露在外面他看到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兵跪在地上,正在把流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面塞他还看到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娃娃兵拖着血迹,哭喊爬向方阵内部,却被后排的士兵无情踩踏,最终不再动弹。

然而这些惨烈景象全都不是斯库尔梅克伦所关心的东西。

斯库尔上校硬着心肠,冷漠地清点敌方纵深、判断谁在推进谁在后退。

两个碰撞的方阵就像两个齿轮,把活生生的人吞进去,吐出支离破碎的烂肉。

无比残酷的消耗战只进行了很短的时间,双方站在前几排的披甲长矛兵已快要死干净。后备矛手被顶上战线,而连一副铁甲都没有的他们死得更快。

斯库尔敏锐地注意到一个细节:敌军前排双饷兵的胸甲上面,大都存在着未修补的凹陷或弹孔并不是新添上去的,而是在方阵战开始之前便存在着。

这就意味着这批军械新近离开一个战场,还没来得及修缮,便立刻被投入另一个战场。

结合此前获知的“巴泽瑙尔爆发了攻城战”的情报,斯库尔判断:整编新垦地军团的部队应当参与过巴泽瑙尔围城战。

然而他的判断立刻在他的脑海中引出另一个问题。

烟幕散尽以后,斯库尔清点过敌军各方阵的士兵人数。他很确定,他面对的是六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大队。

一支刚刚经历过一场围城战的部队,怎么可能没有出现任何伤亡?

斯库尔在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而他的猜测很快就被战局走势证实:

当前排的披甲兵消耗殆尽以后,将越来越多后备长矛手填入战线的敌军方阵迅速陷入颓势。

棕衣士兵的方阵在动摇,最初只是一个士兵向后挪动脚步,很快雷群郡的士兵便都发觉敌人正在后退。

当一个人的挪步演变为一群人的后退,士气的崩溃就像冲垮大坝的洪水一样无可阻挡。

随着一声“各自逃命吧”的绝望大喊,斯库尔上校当面的敌军方阵顷刻间土崩瓦解。

棕衣士兵纷纷丢弃武器,转身逃向河对岸,哪怕是持朱箭督战的军士也不能制止他们。

一个方阵的溃散,意味着整条战线被凿出一个缺口。

撤退的军号声传入北分战场所有人的耳膜,其他四个尚在鏖战的大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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