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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家园(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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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536年24年前

帕拉图边境今新垦地行省

天色微明,秋风肃杀,一伙骑手在荒凉的原野亡命奔逃。

骑手年龄不一、服饰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此刻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恐惧神情。

他们原有十三人,现在只剩九个。掉队的人都被苍茫的夜幕吞没,没有一个能够再追上来。

除了胯下乘马的蹄声,还有另一种夹杂着尖利唿哨的蹄声从风中传来。

那奇特的蹄声已经追了骑手们整整一夜如同附骨之疽,无论他们逃得多快、选择的路有多难走都无法甩脱。

“他们马快!”九个骑手当中的一个冲着其他人绝望地号叫:“我们甩不脱!不如趁着还有力气!拼了!”

领头的骑手望向地平线:天已经大亮,森林和山丘的轮廓清晰可见,如果借着夜色掩护都逃不掉,那天亮以后更没有机会。

他一咬牙,突然拉紧缰绳。他的坐骑嘶鸣着抬起前蹄,踉跄了几步停住。

“不跑了!”领头的骑手喘着粗气大吼:“跟他们拼了!”

其他八个骑手当中有六個闻声停住马,朝着领头骑手靠拢过来。还有两个骑手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不管不顾地奔向森林。

领头骑手暂时顾不上收拾背信弃义的同伙,他拔出血迹斑斑的军刀,咽了一口唾沫,竖目暴喝:“怕个什么?他们也是人!白刀子进去,一样红刀子出来!宰了他们,再也不会有人胆敢反抗我们!以后这里就任我们取夺!”

另外六个骑手也纷纷抽出武器,为了给自己壮胆,面目狰狞地胡乱吼叫。

这伙原本有十三个、现在只剩九个的骑手,并非普通平民,而是让边地百姓谈之色变的马匪、偷马贼。

对于迁居到杳无人烟的边疆区的拓荒者来说,马匹往往是一个家庭最值钱的财产,也是最不可缺少的工具。

失去马匹,他们就等于被隔绝在孤岛似的小小定居点上而四周是汪洋大海般的无人荒野。

所以拓荒者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自己的马匹。

也正因如此,偷马贼全部都是最凶悍、残忍、无法无天的极恶之徒。

不多时,追击者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同样是一小队骑手约莫有二十人。

望见马匪分成两伙为首的骑手吹了声口哨,追击的队伍里立刻分出四名骑手,前去追击逃往林地的两个马匪。

其他骑手则策马驰下山坡,径直朝着想要放手一搏的七名马匪冲来。

他们挂在战马胸带的铃儿叮当作响、狭长的马刀闪着寒光、圆形的耳环和额发随风飘荡、妻女编织的刀穗缠在手上。

一边是不屈不挠的顽强追兵,另一边是穷途末路的绝望马匪,没有骂阵和劝降,双方咆哮着冲向彼此。

短暂却激烈的骑战落下帷幕。马匪惨败,追击者得胜。

鲜血洒在这片莽荒的土地上,一开始还冒着热气,很快就变得冰凉。

一个干瘦的年轻骑手把一个半死不活的马匪艰难地拖到俘虏堆里,然后捋了捋沾在脑门上的额发,走向为首的骑手。

为首的骑手跪在一名躺在地上的同伴身旁,紧紧握着同伴的手,不住地点头。

躺在地上的骑手的话语断断续续,他的胸膛以下盖着一件外衣,遮住了他腹部那处可怕的伤口。血从他的身体下方流出,在烂泥里汇成小坑。眼看他已是进气越来越少、出气越来越多。

说完最后的嘱托以后濒死的骑手挤出一抹笑容他看着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战友的脸艰难吐出最后一个词:

“谢谢”。

说完,他的眼睛便失去了光彩。

一直等到为首的骑手为阵亡的同伴盖上眼睛、站直身体、擦干泪水,干瘦的年轻骑手才开口说话:“吉拉德普莱尼诺维奇,活着的偷马贼怎么办?”

“把那个小孩子带过来。”吉拉德说。

干瘦骑手谢尔盖点头,吹了声口哨,一名杜萨克闻声驮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到吉拉德面前。

小男孩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瞪大眼睛,惊恐地向四周张望。吉拉德仅仅站到他面前,他就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凄厉尖叫起来。

但是没人责备他,因为他是昨晚刚刚发生的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

吉拉德把小孩子搂在怀里,直到后者不再尖叫、直到后者不再哭泣。

然后他抱着小孩子走向还活着的马匪,指着最近的一个,问:“有他吗?”

小男孩使劲挣扎,拼命想要躲到吉拉德的身后,连看也不敢看一眼。

“别怕。”吉拉德温柔地说:“你只管点头摇头。来,看着他,告诉我有他吗?”

小男孩看了好久,抽噎着点了下头。

不需要吉拉德多说话,谢尔盖抽出马刀走上前,左手揪着被指认马匪的头发,右手反握马刀从后者肩窝捅进胸膛,干净利落地结果了一条性命。

另外几个被俘的马匪目睹同伙像宰猪一样被杀掉,又是求饶、又是诅咒、又是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丑态百出。

“畜生!”谢尔盖一脚踹翻一个想逃走的马匪,怒骂:“有胆子行凶,没胆子领死?”

吉拉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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