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太过冷若冰霜,又太过炙如火烤,纵使并未直视,都觉得有些让她喘不过气。
沈岁岁轻捏着手心抬起澄澈水眸来,果真看见端坐寒肃的男人。
忽地,堂里起了风,竹叶沙沙作响,连外头用于避雨遮阳的竹帘也随之晃动。
沈岁岁无可避免察觉到刺骨之寒,却又觉得这冷是萧韫庭给她带来的。
俊美容色很平静,可那双摄人的眼睛明明是墨黑色的涡轮,凝动着幽暗不明的阴鹜。
这种滋味实在太过难忍,就像化作了无数的寒刃利剑狠狠的扎来,刺入她的五脏六腑。
太过可怕了。
沈岁岁情不自禁想起自己昨夜所做荒唐之事,他知道了吗?
心下一惊,腿脚更是没了力气。
“三妹妹,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萧执声线似如清风柔浪,却扫不开荡不尽此刻沈岁岁的遍体霜寒。
“没、没事。可能是昨夜未休息好。”
她心不在焉的答,又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还搀搭在萧执的手腕上,她一惊,不知自己到底搭了多久。
待收回来后,她又怯怯觑一眼远处的萧韫庭。发现人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
还在……
甚至若有似无的盯着她呈于腹间的一双手。
她下意识缩了缩,藏进宽大的衣袖里。
待再次瞄一眼,总算不在她身上了。
沈岁岁如释重负轻轻吐了口气,跟在萧执后面移步上前。
距离愈来愈近,鎏金台上的烛火葳蕤,射在地板上甚至还映出了男人的身形。
半隐半明,蛰伏危险。
沈岁岁视线只敢盯着地板,却又闻到了那熟悉又凛冽的冷檀香。
倒是她身体先反应过来,舒喟满足似的微微一颤,睫羽上微微扑朔过的迷离,宛若初生幼宠般的娇怜。
贴着枕了半宿而眠,她太熟悉这种味道了。
甚至,他身上的金丝暗纹锦袍她都是熟悉的。
冷贵威仪,玄色锦缎材质千金难求,却是凉滑浸人,上头精绣的纹路又硌得脸儿疼。
“几个孩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你们九叔请个早安?”
老夫人裴氏端庄沉雅的声音传了出来。年过半百的女子娴静又得体的坐在萧韫庭左边的扶手椅上。
深绿色绣花的衣服,雍容华贵,衬得看不出年纪的容颜风姿绰约。
“请祖母早。”
萧执上前两步,率先为老夫人裴氏请了早。而后步履周正稍移,朝入坐在同样主位上的萧韫庭附身行礼。
“请九叔早。”
姿态并不露怯,甚至还含着些敬仰尊崇。
沈岁岁知道,萧韫庭在外狠辣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时常不归府。但府里的小辈们,是对他又敬又怕的。
敬他年纪轻轻却卓尔不群,手腕强劲能做上今日这样的位置,又以一己之力将整个萧国府送上这最是磅礴枝大之境。
至于怕……
老夫人、老国公……他的父母兄弟待他皆是细语轻声,想来整个天下已经没有人不怕他了。
待一切罢,沈岁岁又看着萧执为两人奉茶。茶接过了,便代表今日长辈们是满意的。
不知是老夫人裴氏瞧着这十八九的长孙芝兰玉树、行事从容有度,还是因为萧韫庭在场,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也不禁松懈下来,淬了红的指接过茶浅呷了一口。
“不错。”裴氏笑道,眸光聚在身侧的萧韫庭身上,“小辈敬茶,老九可要品品?”
“九叔,请。”
萧执适时双手将茶奉了上去,万众瞩目中,更是能闻针落的静谧。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关注着堂内最是“德高望重”之人的反应。
沈岁岁不禁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她想起那日在他私宅之时,自己为他奉茶的场面。
莹白的茶盏捧在手中许久,可他是迟迟没有接过去,到最后,茶也是没有喝下去一口的。
而今日大哥奉的茶,他会喝吗?
思绪牢牢被此攫取,沈岁岁眼儿凝在那白汽袅袅的清茶上,忘了移开。
直到,男人低低一声轻笑打破了这窒息般的沉寂。
“茶不错。”
语气依旧温和有度,俊美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来。
可沈岁岁听罢,心没忍住微微一颤,甚至有些说不上来的涩意。
那日他也如此评判了自己奉的茶。是以,他对晚辈们都是持如此态势吗?
正想着,闻白瓷茶碗轻轻推开的脆音。
骨节分明的大掌接过了那茶,却是没喝。
“府上众多弟弟妹妹,平日照料,倒是用心了。”
萧韫庭不紧不慢开口,似如寒暄的闲谈,又带着漫不经心般的恣睢。
仅此,却骤时让堂里萦绕逼人的威慑力,裴氏混迹多年,自然也是个人精,警惕目光凝下来聚在了萧执身上。
只见萧执头埋下一分,斟酌瞬息后道:“九叔谬赞了,匀礼自幼习书,既为人兄者,便自当怜顾弟娣。”
纵使没听出方才有什么温怒斥责,但他直觉绝不会出错。
九叔此刻心情不佳。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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