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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家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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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章在游行的人群里来回穿梭,他衣裳被挤破了,鞋子被挤掉了,却怎么都找不到人在哪里,慌乱的不行。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是他把人带出来的,可他却找不到人了!

他可真该死,知道今天人多,又有天子下来与民同乐,必定是人挤人,人踩人,怎么偏偏想着今天把人带出来?带出来也就算了,还把人给丢了。

别慌,别慌,一定能找得到的。

要是连他都慌了,那可就糟糕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细想刚刚他俩在什么地方走散的。

他竭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跑到那个让他感到有些熟悉的地方,却不见人影。

是了,这里的人这么多,又这么密集,来回来去走的是那么快,只一小会儿,方才的人就不在刚刚的位置了,走散的人怎么可能还停留在原地?

他该往前走走。

他慌乱的不行,狼狈不堪却无暇自己顾及此时的样子,一心只想着该怎么样和叶伯父交代。

是他的错,他把人哄出来,想单独和云灯玩,又哄骗着云灯把柳辛甩开了,叫人找不到他俩。

结果被那么多人这么一冲,两个人就走散了。

在人山人海里迷了路。

他虽然尽自己所能保持着最大的理智,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那些最可怕的后果。

该不会被拍花子的抓走了,被人挤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又或者是被土匪掠去,绑到什么荒郊野岭去。

他越是想,眼睛越红,简直快要哭了似的。

是他的错,那为什么不报应在他身上?怎么偏偏叫云灯走丢了?

他真是该死,为什么不把人拉得紧一些?为什么不去分辨手里拉着的人到底还是不是刚才的人?

他惶惶然,在街上边跑边喊着云灯的名字。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他才十四岁,虽然平时主意大,点子多,十分机灵,像个大人一样,但到底还是个小少年,一遇着这样的事情就慌了神。

他在街上待到天都快黑了,还是没能把云灯找到。

直到被人拎起来往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才浑浑噩噩回过神。

来人只怒视他,却不说话。

沈乐章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才像找到主心骨似的,慌慌张张:“云灯不见了!”

柳辛已然听别的家奴说了这事,刚一听说他就带着人跑过来了,慌得不行,他极力保持冷静,指挥着人在各个方位搜寻,不错过任何一处,更是叫人仔细听着那些阴暗角落处的声音,怕小少爷叫人堵了嘴藏在哪处。叶府里的人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每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哪怕曾经在心里嫉妒此人得宠,此时也顾不得那些心思,一心找人。

柳辛急的要命,一见沈乐章这副不成器样子,他简直怒极。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明明是把人好好的带出来的,怎么就不见了?

可他是下人,不能对主子发火,方才那一巴掌算是他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下做出的事,已然是不该,若是再做些什么,便是逾矩了。

他强迫自己放开沈乐章的领子,眼睛却死死盯着这人,恨不能将这个人剥皮抽筋。

他转身离开,带人继续在街上寻,甚至跑了趟花楼——他害怕云灯被那些个坏心思的人卖到了那里。

那个地方男女不忌,像云灯这种长得漂亮的小孩,保不准要遭殃。

还好,没有在那个地方找到人,他松了口气,心却在下一刻提得更高。

哪里都没有,哪里都找不到。

人在哪里?能在哪里?

叶府的人报了官,官差跟着一起去找,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找人,可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沈乐章慌得不行,捏着衣服,眼圈都红了,嘴里喃喃:“怎么办?哪都找不到人,会不会被土匪劫了,攥着人等着要银票?会不会被戏班子捡走了,藏在观音像里,这会子正哭得厉害,会不会被狼叼去,被夜猫子扑走……”

柳辛一下子薅住这人的领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沈乐章立即噤声,被松开时还心有余悸。

他方才几乎以为这个人要杀掉他。

可只是瞪了他一眼,又把他松开了,他心里难受得紧,恨不得这人打他一顿,让他好能缓解一下心中的铺天盖地的愧疚。

已经天黑了,都没能把人找到,这也就意味着云灯现在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危险,哪怕对方只是在这里走丢。

二人再次在云灯走失的那个地方碰面,谁都没有再说话,疲惫地对视一眼,又匆匆各自转开了头。

没找到。

天色昏沉,夜色如墨,一切都隐匿在黑暗之中,每个地方仿佛都可以藏人,仿佛都是云灯的藏身之处。

两人已然成了惊弓之鸟,连角落里传来的猫叫之声都会被他们误听做云灯的哭泣。

在二人满面焦急的寻人之时,叶府的下人步履匆匆地提灯来找了。

“老爷说,叫表少爷和您回家去。”那个下人说道。

回家?怎么回家?他们连人都没找到!

沈乐章要发火,却又听得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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