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滚开!”一脚没把人踢翻,尖嘴恶奴脸色难看地暗瞧主子们更不好看的神色,踩着一年没洗过的粗布鞋又朝青鸾肩窝子踢一脚。 依旧没把人踢翻,倒是听到了脆嫩的骨响,他瞥一眼倏然撒落在地的珠宝银票,得意地对发懵的青鸾道:“这世道,一把米一把盐都金贵,钱财不能吃不能喝的,还换不来米盐。识趣的,赶紧滚!!!” “我是青州温家的……”话说一半,青鸾噙泪的眼里突然满是震惊,目光快速涣散,又慢慢收拢。 听到“青州温家”四个字,一直站在顺才身后的许家几个主子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 其中一清秀如松的少年郎上前追问:“哪个温家?” “儿啊……”见最疼爱的儿子紧盯着小姑娘的样子,一老妇人改口道,“看她腰细屁股翘,像是个能生养的,你要是实在喜欢,留下做个通房也不是不行。” 青鸾转着眼,打量四周,慢慢反应过来,眼前的尖嘴恶奴是建平侯少时的长随顺才。 说话的老妇人则是上辈子不论她伤势多重都惦记着要给她立规矩的婆母——许老夫人——建平侯的生母。 她竟然回到了天露十五年,“天露年间无甘露”的那两年。 虽是刚开春的时节,青州府内外依旧没有一片绿色,百年老树的枝丫都干脆得一碰就断。 这个时候,许承淞还不是建平侯,是青州富商许家的第三子,因生得清秀如松唇红齿白,却爱混迹于脂粉间,人皆混称一声浪里滑龙许三郎——正是眼前正盯着她追问身份的人。 见青鸾不理自己,许三郎又问:“你可是青州药材第一的温家人?” 被他挑破,就连一旁探头看着这边的百姓也闻之变色,瞪着青鸾满脸愤恨。 “听说就是温家和北蛮勾结,放的毒疫。” “太可恨了,原本只是大旱,再加上毒疫,一传十,十传百,城里不能住人,没染病的拼了命往外跑。背景离乡的……” “我是靠后头出城的,听说温家已经被捕了,要治他们的罪!” “他们要是自己也染上毒疫了,用不着治罪,他们也死定了!” “那是他们活该!大家那么信任他们,病了都去他们药堂拿药。他们竟然给大家下毒!亏我之前还对他们感恩戴德!” “我看他们就是看年景不好,想钱想疯了,逼得人去他家看病拿药!黑了心肝的,呸!”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早已把罪名扣到了温家人的头上,板上钉钉,说到了给温家人的下场时,竟然带上了痛快。 仿佛只要温家人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 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抽出了行李中的扁担菜刀等……只等答案就要出手。可他们忘了,粮荒出现时第一个派人施粥发粮的是温家,义诊的是温家,免费给人抓药的,也是温家药铺…… 青鸾听着他们的咒骂,一股腥甜从喉头涌出,重重咳出一口血。 “啊!”有胆小的孩子尖叫一声,立刻被身边的大人捂住嘴,众人的数落声也似被捂住了。 这群难民逃出来不过两日,可青州城里已经旱了大半年,瞧着像流浪了数月的,浑身长满了警惕的眼。 见青鸾被顺才踢一脚后能吐血,他们立马意识到危险,离许家人稍远了一些,但看着被打落在地的财物,移不开眼。 慢慢地扫视围观的人,青鸾的目光最后落到许家人身上,定格到许三郎那张文质彬彬的脸上:这张脸上的一双眼睛亮得吓人,看起来甚是真诚。 她上辈子吃了许多教训,直到临死才明白这眼睛里装的全是算计的精光。 眼下,与她对视的许三郎心下一惊,再仔细打量,见她已经垂头用没受伤的右手捡银钱和珠宝了。 迟迟没听到她的回答,许三郎耐心地到她身边蹲下,握住她左肩,“你可是温家二小姐之女?家父曾与温家二姑爷有些交情,曾定下两家秦晋之约,只可惜他离开青州多年,短了来往……” 青鸾皱紧眉,既是因为被掐住伤肩的疼痛感,更是因为上辈子深入骨髓的疼痛。 上辈子的她,就因为听到了这句,信以为真,把许三郎当成了父亲的好友之子,是与自己有婚约的人,把许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把自己立下的所有军功都给了许承淞,让他成为赫赫有名的军侯,只盼他们有朝一日能为自己外祖父家平冤,可结果呢? 现在想来,只觉得上辈子的自己未经世事,单纯地可笑。 他说他们有婚约,她竟然就傻傻地信了。其实只要温家人回不来,就没有人能证明这个婚约的真假。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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