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脑和猫(2 / 2)
明白自己肯定是彻底在生命安全这方面失去了简珩书的信任了。
但是由于他们两个人都太过明白语言的苍白,褚迟没法解释,简珩书也一个字都没再问。
他们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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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的阳光热热地从窗户口洒下来,给柔软的棉质被褥烤出了木质的松香。细小的灰尘在光线里旋转,反射着细闪的光。
一条白色的胳膊曝晒在阳光下,而被子底下鼓鼓囊囊,只在顶端露出来头毛的尖尖。
被子底下鼓鼓囊囊的那一条动弹了一下。
几分钟过后,那条曝晒在日光下的手臂朝着窗户的方向摸索起来,在空气之中虚抓了半天,酷似一条缩小版打人柳。
忽然,褚迟想起来自己在一次睡觉的时候把窗帘扽掉了,此后因为人懒就再也没把窗帘装上。
她刚才自以为在拉窗帘,实际上完完全全的就是在无实物表演。
幸亏这屋子里没别人,不然估计以为她梦游呢。
“靠啊……”睡意荡然无存,女人顶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旁边看,这就是个挂在什么打坐雕像上的大棉被。
窗户外头的阳光越烤越热,隔着被子所传递到褚迟身上的热量几乎翻了好几倍,她觉得自己头顶都要烧起来了。
顶着没准可以煎鸡蛋的头顶,褚迟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懵。
热得受不了了,她终于掀开被子,闭着眼睛就朝着浴室跑去。
今天晚上,她,一定,挂窗帘。
结果进浴室之前,她一脚踢在了地上拼了一半的乐高上,哗啦一声,原本拼得差不多了的大火车的车顶被掀翻了,里面的乘客和座椅也散了一地。
一阵剧痛从脚趾骨传来,本来困得神志不清但是被热醒了的褚迟,这下子不得不彻底清醒了。
她蹲下去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痛得发麻的脚趾甲,发现正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褚迟一时间泪眼婆娑。
昨天晚上,简珩书给她的房间收拾了一个遍。地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整理起来了,樟脑丸也收拾干净倒进了垃圾桶,他离开的时候把塑料袋带走了。
而那个乐高——是褚迟自己坚持放在那里的。
密密麻麻是她最后的自尊。
她不允许简珩书再用他的勤劳贤惠来凸显她的邋遢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没想到今天一睡醒,自尊就狠狠伤了她的脚趾头。
惨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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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一点一点升高了,一天时间总是很好打发。
“褚迟?在家吗?”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站在褚迟租的房子的防盗门外,敲了敲房门。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布偶猫,在他敲门的间隙里,小猫就喵喵地叫上几声,仿佛也在呼唤褚迟。
没多一会儿,屋里就传出来了一蹭一蹭的拖鞋声。
然后门就拉开了,露出来褚迟那张漂亮的脸。她先是扫了那男生一眼,之后低头看向那只正朝着她喵喵叫的猫,平静如水的眼睛一亮:“哎呀,小吃,你回来啦!”
寸头男生将布偶猫往她怀里一递,褚迟顺力就把猫抱了起来,然后埋在它肚皮上重重吸了一口:“我好想你的呀。”
“我呢?”寸头男生看着褚迟和小猫亲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弯弯亮亮的眼睛。
褚迟一抬眼,瞧见这人邀功的表情:“你?这次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小吃生病了。”
她说完,转身抱着猫就回去,还想顺手把门关上,但是那个寸头男生伸脚抵住了门,顺着门缝就挤了进来。
“欸欸欸,我给小吃买了好多东西,你难道这就要赶我走啊?”他举起另一只手里的袋子,鼓鼓囊囊的,乍一看能看见猫粮什么的。
褚迟专心吸猫,敷衍地应:“放地上吧,小吃让我谢谢你。”
说着她捏着布偶猫的一只爪子,摇晃了一下:“我说得对不对,是应该谢谢人家吧,小吃?”
“那我放这儿了啊,”寸头男生把袋子放到了被褚迟踢飞的乐高旁边,“你收拾房间了啊。”
“啊,是啊。”褚迟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
寸头男生的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来到褚迟所坐的沙发边上,贴着她坐下:“你今天没穿裙子?”
“对,麻烦。”褚迟在他坐下来的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抱着小吃往院子里去了。“孙海生啊,你今天不用回学校吗?”
寸头男生被她这么冷落,丝毫没有不高兴,反倒还挺兴奋,从沙发上跳起来又追着褚迟到了小院子:“回啊,但我先来见你啊。好久没见你了,我看你过得好不好。”
“说真的,你要不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我给你换个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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