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3)
第9章一杯苏格兰
新出炉的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前往巴黎,执行晋升为干部后的第一个暗杀任务,以及后续可能存在的连环任务。
暗杀对象是组织的一个跳反的情报员。
那个人本来是个地下世界自由的情报屋,唯恐天下不乱,一个消息两头卖,惹了祸自己无法平息,被组织吸收。
结果这个人死性不改,旧态复萌,出卖组织情报给N家客户,暴雷时已经逃去了英国。组织的猎手去了英国没找到人,这只老鼠再出现时又到了法国。
与苏格兰搭档的观察员,或者说互相监视的对象,是一个情报组的准代号干部。干完这次任务,顺利的话就能获得代号。
老鼠跳反,给组织造成的实际损失究竟是多少,没有人会告诉行动组的狙击手苏格兰,但他能懂“海豹突脸”的嘲讽和挑衅程度。
越是践踏社会公义与法律法规的地方,越有一套狂悖无理的规则。
任务期限是三周,老鼠必然要得到应有的制裁,要是接洽老鼠的田鼠露出了头,也应当雷霆一击,以儆效尤。
狙击手负责选择狙击点和在恰当的时机输出一颗子弹,观察员负责除此之外的一切。
接到代表“行动”的信号之前,苏格兰要做的,只有“等待”。
作为潜入搜查官,他的目标是成为组织高层乃至于核心圈子的要员,获取组织的机密与犯罪证据。如今已经进行到“得到代号”阶段。
……情报屋或许还有不沾染无辜者鲜血的些微可能,狙击手绝无可能。
苏格兰靠着过人的射击水平、惊人的任务接取量和成功率、对组织的忠诚与热情,从一众预备干部、无代号资深成员、普通成员与底层杂鱼之间,以飞快的速度晋升。
一击得手。
观察员发出撤退信号。
此后他们将要分别隐藏身份,直到收到后续的下一次任务的具体内容,或者最佳离境时机的通知。
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建设,尽管子弹穿透头颅的那个人犯有诸多罪行,尽管——想要为自己开脱的话,理由应有尽有,但是,如果不想呢?
动用武器,杀死一个人,亲手剥夺一个同类的性命,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无论多少次都无法习惯。
击毙现行犯到底比暗杀无辜之人更容易迈过心理上的坎。
他还记得那些人吗?
苏格兰喝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泥煤风味的烈酒,加冰。脸有点烫,他出来清醒清醒,随意找了一处台阶坐下,吹吹冷风。
红磨坊附近的咖啡馆和酒吧,不管什么时候营业,总会有游客光顾。
在某些有着更灵活的底线和更丰富的表演的商家门外,入夜之后,面带酡红、口喷酒气的客人,醺醺然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里鱼龙混杂,治安堪忧,永远有肥羊和窃贼。窃贼之外还有更多、更多的、古老的、罪恶,在灯红酒绿之间孳生增殖。任何肤色与发色的任何人,出现在这种地方,都不足为奇。
苏格兰就是在这里看到了她,红灯区的安全屋附近。
平心而论,她的变装不可谓不成功。
她穿着带兜帽的长上衣,配休闲裤和跑鞋,发量爆炸的棕黑鬈曲乱发像一蓬风滚草,额头扎着宽大的头巾,肩颈上的彩色纱巾裹住了下半张脸,造型夸张的深粉色框架镜使她上半张脸也变了形。
头皮绷得很紧的脑门有一道很深的抬头纹的痕迹,眼尾也有粉底嵌顿的鱼尾纹,黑眼圈大过眼镜。
怎么看都是一位三十岁后半段的女性,例如八卦聊天中常见的、嗅到了丈夫偷腥的气味,前来抓奸的妻子。
韶华已逝,挤在家庭与工作的夹缝,憔悴、焦虑、疲惫、神经质,是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偶然遇到的那种,会以任何理由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的尖利中年人。
她那双少见的金色瞳眸,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棕褐色。高高吊起的眉毛,浓墨重彩的眼妆,眼型也经过修饰,说不上丑,不过在红磨坊周边的潮流人群中,毫无记忆点。
但不被人认出的前提是不引人注意。
别管苏格兰究竟是十分清醒还是颇有醉意,总不至于神志混沌到一个大活人蹲在他面前还冲他招手,都看不见。
辨认出她是谁,只需要她的一句话:
“现在该怎么称呼你,依然是绿川唯么?”
依然。
苏格兰复读了一遍这个单词,阴霾弥漫的幽蓝色眼睛凝视着她,没看到任何强烈的情绪。就像一朵花,一场梦,藏在愚顽刻薄的外壳之下,轻盈地、沉静地,款款而来。
标准的美式英语,措辞语气都很“普通”。符合年龄、符合服装风格、符合言行举止的细节营造出的人物设定。
即使仔细听,也完全听不出半分意大利口音,如果不是再次当了辆自爆卡车,眼前的这位女性和此前分别的埃琳娜,哪里能联系到一块去。
“……又该怎么称呼您呢,女士?”
他避而不答她关于称呼的询问,敷衍地以同样的问题回应了她。
她伸出手——她的手完全没做伪装,白皙、纤细、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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