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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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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梦,不是现实,不能当真,更不应该因此丧失求生意志。

高明没多少醉意,不赞同地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刚反驳了半句,话语被骤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

不对,不是门铃,是敲门声。有人在这样的雨夜,阒然无声地突破院门与院墙,直接敲响了主建筑的门板。

两人一起看向房门。

埃琳娜不认可高明对她梦境的解读,一心觉得那是个预知梦,景光很快就会带她去另一个世界。

高明看她的面无表情就知道她在不高兴,不再纠结梦的话题,准备起身。

虽然一家人坐在一起时,一般是座位离门更近的那个去开门,可是指望埃琳娜有“这家女主人”的自觉是不可能的,清醒时都不可能,何况酒后。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她凝视房门方向三秒之后,居然如同一朵狂风推动的乌云般飞身而去。这样的迫不及待,在高明与她的三年婚姻期间,没见到过一次。

高明心底重重一沉,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原本稳固坚定的世界观,又一次濒临碎裂——

——诸伏埃琳娜打开门。

上一次她做出打破世界观的举动是什么时候?

******

“诸伏埃琳娜,我的新名字。如此奇妙。”

那是她带回景光的死讯的第七天,诸伏高明带着她,办完了跨国婚姻与入籍手续后,她抚摸着变更后的住民票,发出的第一句感慨。

高明通过加急鉴定,得到报告,翻译给她,确认了她带来的干燥血液样本确实来自景光,孩子也确实是景光的,他们可以走结婚流程了。

在那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先期准备,无论是政务方面的婚姻届,是埃琳娜需要的本地证明人,还是和他警察身份有关的各种报告。

其实,当埃琳娜一件一件地将她的人生,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地铺开时,就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后续的查证,更多是为了让她安心。

埃琳娜的日语很差,甚至常识方面也有不少欠缺,可他们并不至于无法交流。

她说她是南欧混血,母语是意大利语和汉语,此外还精通法语和西语,熟悉德语和英语,全球旅游理论上语言压力不大。

诸伏高明的母语是日语,掌握的外语主要是英语。他通晓历史,熟习古文,但是对古文汉字进行读写,和使用汉语进行日常沟通,是两码事。

所以他们经过一番艰难的尝试,临时采用英语作为口语的过渡语种,辅以汉语古文书面语。

就是日式英语和意式英语的交流现场,那画面太美。

区役所的工作人员听他们对话时,都戴着痛苦面具。

埃琳娜的父系家族,在西西里岛扎根数百年,从自保性质的自卫队开始,运营过程中早已变质。比起与时俱进的“热情”或者“蛤蜊”,它的内部规则要守旧得多。

诸伏高明对埃琳娜的家人最初的认知,她的父亲是家族的正式成员,母亲早已去世。

她本人则是一位不太接地气的艺术家。

非常符合刻板印象那种,敏感纤细神经质,日常生活中会搞砸一切,作息成迷饮食无规律,灵感来时不管不顾的那种,艺术家。

……能够一个人离家出走,躲避家族追踪,几经辗转,顺利抵达心爱之人的家乡还顺利存活,已经是她的独立生活能力大爆发的结果了。

诸伏高明只通过一个清晨,短暂的交流,辞不达意的表述,就推理出,埃琳娜在遇到景光之前,生活在一个微缩版的“楚门的世界”中。

——由于她“特别”的作画能力。

在她的认知中,那些画作是她的“预言”具现化。即使到现在,她的世界观也牢不可摧,谁也别想说服她。

特别在哪里呢?

作为高明对她的言辞表示信任的感谢,她当即绘制了一副速写:

打开衣柜的冷静初中生,和两眼失神的小学生,相见的一瞬间。

这是她绝无可能曾经目睹的画面。

幼年的景光躲在衣柜中,亲眼见证双亲惨遭杀害,受到极大惊吓,陷入失语和轻度失忆的糟糕状态。高明回来后,找到并安慰弟弟,询问案件细节。

当时景光七岁,埃琳娜八岁,高明十三岁,分别在相距甚远的两个国家。想必以景光的性格,不会轻易对人吐露详细到这种程度的童年伤痛。

就算他说了,埃琳娜也不可能看到当时的情景:包括兄弟二人、景光视角打开的柜子与后面的家具及天花板、高明视角柜子与地板砖的花纹。

而她笔下的画面,过于清晰笃定,简直就是现场照片,经过图像处理软件,转化成速写风格。

高明看到的成品的第一眼,意识几乎就要被吸入其中,回到中学参加夏令营回来,入目满室殷红的惨烈之夜。

从她的画作的魔力中挣脱出来,需要极大的意志力,可她对自己作品的异常,看起来一无所知。

高明试着以古诗文诠释意图,但是她没听懂,没像之前一样作答。

和她的书面交流要更容易一些。

中文汉字繁体字与日语汉字旧字体,有许多相通之处。埃琳娜告诉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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