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和小呆瓜(4 / 6)
跳楼还是坠楼,校方都必须付主要责任。
但校方承担的责任再多,也只能寻求民事方面的金钱赔偿,乐云章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要让真正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让那三个怂恿哄骗乐昂跳楼的小垃圾统统坐牢。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目前的情况是,‘乐昂自己从楼上跳下去’这一点有监控为证,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如果想以‘教唆自杀’为由,以故意杀人罪提起诉讼,那么首先必须证明对方有犯罪意图。”
律师解释道:“乐昂是因为‘飞机打开飞行模式就能带着人一起飞’这句话而被怂恿从楼上跳下去的,但这句话太荒谬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当真,被告方完全可以辩解这只是他们开的一个小玩笑。
“想要证明犯罪意图存在,我们必须证明被告方完全了解这句话会对乐昂造成怎样的影响,在明知道乐昂会信以为真且一定会跳下去的情况下,依然向他传输了这个观念并进行了诱导。”
“换言之,我们需要证明,乐昂是一个没有行为能力、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且被告方明确知道这一点。”
“作为乐昂的母亲,乐女士你是证明他有无行为能力最好的证人,想要打赢这场官司,你必须站在法庭上当着乐昂的面一遍遍重申这点,且这些内容会被永久记录在案。你能做到吗?”
乐云章当然做不到。光是想象一下乐昂被人指着鼻子叫傻子的场景,就比剜她的心还要痛。
她的乐乐一点也不傻,她的乐乐是全世界最单纯最善良的人。
乐云章恨得咬碎银牙,却又别无他法。她只能选择让步。
最终,经校理事会从中斡旋调解,最终达成的处理方案是,除了校方和学生家长方应该赔偿的治疗费用和补偿费用之外,三名学生全部退学,且必须和家长一起,当着乐昂的面亲自向他道歉。
乐云章将乐昂抱在怀里,心中充满了愧疚。仿佛又回到十年之前,她眼睁睁看着乐昂身上插满管子躺在床上,疼得流泪,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他说“吹吹就不痛”的时候。
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乐昂发顶亲了亲,“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你要是想让他们道歉,妈妈就安排他们过来,你要是不想见到他们,妈妈就让他们走的远远地,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你。”
乐昂想了想,说,“让他们来吧。”
乐云章看着他的眼睛,“你确定吗?”
“嗯,我想听他们给我道歉。”
“好,那就让他们过来。”乐云章轻轻叹出一口气,然后摸了摸乐昂的脑袋:“乐乐,不要因为他们而不开心,还记得妈妈说过的话吗,他们不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乐昂仰起脸笑道:“真正的朋友不会撒谎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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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组是在第二天下午来的。
当时阳光正好,乐昂跟祁焱头挨着头,呈直角状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晒太阳。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俩正在讨论,太阳晒在身上发痒,到底是因为伤口正在愈合,还是太阳太大,把细胞给晒渴死了。
乐昂认为是前者,但很轻易就被后者说服了。
“咚咚咚。”乐女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乐昂,我们能进来吗。”
乐昂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胳膊肘捣祁焱:“来了来了,赶紧躲起来,快快快。”
祁焱掀起被阳光晒得昏昏沉沉的眼皮,看了一眼乐昂,然后懒洋洋地爬了起来,一转身,钻进了墙角的窗帘后面。
……行吧。
乐昂把窗帘稍微又拉开一点,好将他挡得更严实,然后扬声道:“请进!”
房门被推开,一群人鱼贯而入。
打头的是助理朱玲玲,她打开门后又退了半步,让老板先进来,然后紧随而上。
后面则是乐昂记忆里曾在天台上哄着他跳楼的傻叉三人组ABC——当然了,以他自身的情况,称呼别人为傻叉,好像未免有失公允。但是管他的呢,他就这么叫了。
哦,以及傻A、傻B、傻C的父母。
每个人手上都拎了满满当当的东西,倒让乐昂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来就来吧怎么还空着手”没了用武之地。
所有人都进来之后,面对面站成了两排,中间还挺泾渭分明。
该道歉的人都不说话,乐昂也不说话。视线依次从傻A傻B傻C以及他们的父母脸上扫过。
根据事发地所在的那所私立学校的招生准则,这些父母要么当官要么经商,反正非富即贵,眼前竟然三家的父母全都到齐了,看来乐女士在背后给他们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毕竟乐云章是因为投鼠忌器才放弃了起诉,而这些人估计也不想真的去挑战底线,拿自家孩子的人生和未来去豪赌。都是已满十六周岁的人了,输了官司可是真的要去坐牢的,哪怕是缓刑那也得背个刑事罪名。对于这种从小就给孩子规划好整个人生路线的家庭来讲,那就等于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双方都有顾忌和软肋。嗯,挺好的。
两边面面相觑,站了一分多钟也没人吭声。乐昂“啊呀”一声,转过头去看乐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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