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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冠礼(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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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这天来的很快。

《礼记•祭统》记载:「天子亲耕于南郊, 以共齐盛。」每年正月,为了表示重农之意,天子会率文武百官、皇亲勋贵, 亲自行祭农耕耤之礼。

由于今天是贾敛的好日子, 所以周文帝特准其留在王翊家里,静待冠礼的吉时开始。

一大早起来,由换上一身轻便衣裳的周文帝打头走到田里。为周文帝用来亲耕的地块早已经划好,不多不少恰好是「一亩三分地」。而早在前几日,大司农已提前派人为这块地浇水、松土、并清理地里头的石块、荒草。

周文帝熟门熟路的象征意义地用锄头捶两下,然后洒下种子, 拍上一层土,很快就算是完成了亲耕的环节。身后的那些官员、贵族不论身份高低都挥舞着铁锄头松着脚下一片地。

「先生, 冠礼准备得如何了?」完成了亲耕一身轻松的周文帝,就站在耕地旁边, 「监督」着百官劳作, 旁若无人的跟王翊聊起来。

王翊随意挥动锄头往地上锄了几下,抛了几颗种子下去,然后埋上土壤,就把锄头交给身边的小官。自己站到周文帝身边,光明正大地偷懒起来,惹得其他苦哈哈仍然艰难地锄地的「身娇体弱」文官们送上羡慕的目光。

「劳皇上挂心了。一应所需,内务府的诸位大人都准备得非常妥当。」王翊云淡风轻的道。

周文帝放心的道:「那就好了。」

王翊不动声色地数了数全场众人, 「怎生今天竟不见戴公公随侍在侧?」戴权陪伴周文帝数十年, 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跟在周文帝身后。今日可是天子亲耕的大事, 戴权竟然没有在场,这完全不合常理。

周文帝微微一顿,「朕有差事派他去做。」至于是什么差事,他并没有说下去。

王翊看似了解地点点头。

周文帝感慨的道:「朕真的想亲眼看到敛儿及冠的那一刻啊!」由内务府筹备冠礼所用大小已经是天大的荣宠,若是周文帝亲临那就不是荣宠,而是捧杀了。

皇帝的看重,对别人来说是威势。但对渴望名留青史的言官们来说,这就意味着新的靶子出现了。

有很多言官都致力于做魏征、介子推般名传千载的「谏臣」,没事便思量着来个血谏、尸谏什么的,致力打皇帝脸面,声音不响不高兴。而参倒一般人太没成就感,参倒皇帝看重的,那才叫能耐,才值得青史一书。

所以皇帝的看重也是一把双刃剑,撑得住的,便是俊才;撑不住的,难免沦为佞臣。

状似正常的说话,却让对他知之甚深的王翊感觉到周文帝仿佛是想要转移话题。

王翊试探道:「皇上虽然不能亲临,不若就让子芝那孩子代为观礼吧!那孩子与敛儿一起长大,关系最为亲善,身份也足够,又是个口齿伶俐的,想必能把冠礼上的一切都能绘声绘色地转述出来,好让皇上稍解惦念之情。」

周文帝眼眸一深,视线第一次从辛勤地耕作以致汗流浃背的百官身上,转移到王翊的脸孔上。

「朕已经命老七代朕观礼了,让敛儿冠礼结束后再进宫吧!这些时间,朕能等。」说罢,又把视线转回百官身上。

嘴上继续道:「朕倒是不知道先生何时与冯子芝这内侍如此亲近。」语中对冯子芝的不屑一目了然。

王翊见微知着,知道可能是贾敛和冯子芝的事情被周文帝察觉到一二,不慌不忙的道:「让皇上见笑了,敛儿与子芝亲善,臣纯属是爱屋及乌之故。」注意到周文帝脸色稍霁下来后,又道:「只是,敛儿向来是个坐不住的,臣见子芝生性聪敏沉稳,有意收为弟子传授衣钵。」

周文帝反对:「哼!朕素知这内侍性子孤僻得很,要不然也不能在东厂出头。先生怕是看错人了!」连姓名也不叫了,只以内侍称之。

王翊不以为意的道:「臣算过的了,这孩子本是文昌星的命,只可惜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而且,孤僻也有孤僻的好,孤僻才能静心把易经、五行都研究个透。要是像敛儿那皮猴子一样的,臣才不会起这心思。」

「此事容后再议!」周文帝拂袖道。

换着别个见得帝皇不悦,怕是早就唯唯诺诺的称是而已,然而王翊却道:「那么待会敛儿的冠礼上……」

周文帝生硬的道:「…朕知道了,朕会让内侍带人前去赏赐的。」那内侍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臣代敛儿谢过皇上。」王翊淡笑行礼。

周文帝少有的没给王翊好脸色看,「哼!」

虽然贾敛不用一大早起来耕田,但是他仍然被王伯一大早拉起床洗漱、沐浴更衣,然后梳妆打扮,活像是新娘子成婚般隆重。贾敛什么都不用做,只用配合的抬头、伸手、转圈儿就行,全程闭目补眠,任由王伯摆弄自己。

「好了。」

王伯停下手,拄着拐杖,眼角微湿,老怀欣慰的道。

贾敛这才懒懒地睁开眼睛,见得王伯红了眼眶,眼中精光四溢,懒散的感觉一扫而空。

「王伯,您这是做什么?有谁敢欺负您老人家,看敛儿不把他打死!」

王伯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慈祥的道:「没有人欺负王伯,只是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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