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1 / 2)
营帐之中烛火明亮,却又被这低沉的氛围压低了光亮。 霍懋起身,背对着李怀安:“我母妃说过千千万万句话,唯有一句是对的,只有变强大,方可不被摆布。” 他不想再被至高无上的皇权压制,不愿再被母子亲情束缚,不能在让李家气焰打击,所以军功一定要挣,李澄也绝不会娶。 李怀安抚掌称快,笑道: “我就欣赏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霍懋扭过头来,挑眉:“你不也一样?”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眸中。 十二年前,李怀安跟王氏在西跨院的门口,看着冯姨娘哭倒在地上,泪水如雨水般密集,哀求着不要把李澄从她身边带走。 而王氏则弯下腰,目光平视着李澄,红唇轻启,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 “你爹想让你养在我身边,若将来你得了出息,便能把名字记在我下面,做正正经经的嫡女。你也可以留在你姨娘身边,我也能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你自己选吧。” 李怀安亲眼看见李澄再听到嫡女二字后,双眼流露出的渴望和狂喜。而下一秒,她垂下眼眸,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王氏站起身:“你好好考虑吧。” 回去的路上,李怀安不禁有些不甘: “母亲,为何要答应父亲让李澄养在您身边,明明就是她害了有德,父亲相信她,难道您也相信她吗?” 王氏牵着他的小手,听到有德的名字,面无波澜,可胸口却像是被一把刀子狠狠的剜了一刀,口中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怀安,你说她会愿意离开冯姨娘吗?” 李怀安点点头:“会,她听到要当嫡女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却还要装模作样。” 王氏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又美丽的面容,却说着这世间最残忍的话: “李澄离开冯姨娘身边后,世间就再也不会有冯姨娘这个人了。怀安,想要毁掉一个人,就要把她捧的高高的,然后松手…摔在地上,就会稀巴烂。” 灿烂的阳光照在王氏的脸上,模糊了她的面容,李怀安那一刻觉得,王氏柔弱的身体内有着强有力的仇恨和不甘,是对李元途,李澄,是对任何人。 当日李澄便找到王氏,自愿养在她膝下。而王氏没有任何刁难,而是尽心尽力的培养。 找来名师大家教导李澄的琴棋书画,女红礼仪,李澄也从一开始的戒备和小心翼翼,慢慢变得接受王氏。 以至于两年后冯姨娘病死在庄子上,李澄也只是象征性的哭了一场,便没了后续。 李澄认为她自己是可以顶替李有德的人,所以王氏倾力培养她。而李元途更是认为王氏知书达理,贤惠大方,对她很是放心。 可只有李怀安知道,他们母子已经恨透了这个腐烂肮脏的宅院,总有一日要将其连根拔起。 李怀安回神,低下头看着腰间一枚貔貅戏水的羊脂玉佩,喃喃自语道: “如果有德还在,也不知是如何的光景。” 十几年了,搜寻一直没有断过,却再没有了任何音讯。在所有人心中,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暮城这几日从黑沙关逃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同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暮城距离战场太近,要逃去缂城。 一时间人心惶惶,街道上随处可见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背着大包小包,脸上皆是愁苦。 而在这逃离的人群之中,唯有二人逆流而行。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面上蒙着纱巾,好奇的问道: “可不能往那边走,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你们不知道吗?不能去黑沙关,最不济也要待着暮城,不然就是去送死啊!” 有德戴着帷帽,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做答。 阿牌跟在她身后,听着那女人的汉子说道:“管他们做甚,现下去黑沙关那就是找死,你好好喂养孩子,少管这些闲事儿!” 一日前,外族蛮子忽然发动总攻,突袭了大齐的军营。两军对峙的平衡迅速打破,大战一触即发。 阿牌不知从哪儿找了辆推车,把行李包袱都垫在上面,让有德坐上去,随着出了暮城的城门,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没了人烟。 有德摘下帷帽,向后仰躺,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地形图,透过西北的太阳认真的看了起来。 她瞧的认真,没发觉到阿牌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又或许是察觉到了,但她并不当回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前方便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左边是去往黑沙关的路,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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