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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完成的任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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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江面船只,抽查货物及税单,乃是地方财政官员的职责。如此非常时刻,能如此大手笔的,除了大司农不做他想。

没多久,田将军派人前来,邀她相见。

田将军生得虎背熊腰,气势非凡,一圈络腮胡更是添了几分霸气。只他口中虽表示愿意鼎力支持,却话里话外暗示,想将田斐从购粮案中摘出来。

苏木忍不住腹诽:真是只老狐狸,也不知是怎么生出田斐这个傻白甜的。

她不急不慢,面不改色道:“将军勿急,若圣上怪罪,下官一力承但。”

有她这话,田将军笑容都真诚了几分,苏木顺势提出借城郊庒子一用。

“贤侄,不是我泼冷水,我那几个城郊的庄子,即便把粮食全数献出,也不过杯水车薪,离十万石远着呢!”

苏木浅笑着保证不会损农庄分毫,田将军老脸一红,连忙派人带她去往城郊农庄。

庄头姓冯,得了主家交代,对苏木毕恭毕敬。一听她要去看看庄稼,冯庄头连忙拉来牛车。

庄稼地离得不是太远,但中午时分日头毒辣,即便坐在牛车上,等到了地方,苏木也晒得汗流浃背。

微风拂面,金色麦浪随风翻滚,苏木久久未语,冯庄头见她一直对着庄稼发呆,也不敢贸然打扰。

“冯庄头,别处都热火朝天,怎得你这里毫无动静?”

苏木指着远处挥舞着镰刀的人群,冯庄头连忙解释,“郎君勿怪,今年秋税交粮的时间突然提前了,好多庄稼户人手不够来不及,咱们庄子上的佃农去帮忙抢收了。”

“少主君向来仁厚,这地里的庄稼刚熟,晚一二天收割也不耽误。”他越说声音越颤,见苏木脸色越发不好看,急忙说道:“我,我这就让人叫他们回来。”

“不必,我只是随口一问。”苏木转身回到牛车上,冯庄头连忙驾车返程。

日头越来越高,苏木的心火也如这烈日一般,越烧越旺。堂堂大司农,必不会不知农忙时的艰辛,却为了一己之私,打乱秋收节奏,置百姓疾苦于不顾。

嘎吱。

牛车突然陷在车辙里,无论冯庄头如何甩鞭,车子仍然分毫未动。最后,老牛“哞——”的一声,挣脱了绳索,急速向前冲去。

还好苏木反应快,才没摔个四脚朝天。一旁冯庄头急的直跳脚,这年头一头牛比人命还值钱,苏木好心道:“庄头不用管我,此处离庄子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冯庄头连连道谢,立刻追向老牛消失的方向。

苏木爬起身来,不料,刚走了没几步,脚踝处便隐隐传来刺痛,她强忍不适继续前行,没多久便彻底走不动路。

此时正是一天当中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她只好挪到路旁麦穗下遮阴,希冀于庄子里派来寻牛车的人尽快出现。

可惜,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整条道路上前后空无一人,麦穗下的阴影也越来越小,苏木整张脸被晒得刺痛,索性从庄稼地里,抠了些泥土糊在脸上。

驾——驾——

前方依稀有马车跑来,她连忙站起身子,使劲儿摇摆双手。马车呼啸而过,苏木不知哪里爆发出的力气,一瘸一拐追在后面大声呼喊。

“流觞,什么声音?”邓怀英揉了揉额角,舒缓疲惫。

流觞不情愿地回道:“公子,是个脏乎乎的老农,好像走不动道了。”

“停车,稍他一程。”

苏木高喊了几声后,嗓子也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绝望之际,那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她连忙单脚跳了过去。

坐上车辕后不久,她身旁忽地出现一只水囊。车内之人动作极快,苏木只来得及看见,握在水囊上节骨分明的手指。

连声道谢后,她等不及抱着水囊狂饮几口。行路颠簸,涌出的水花打湿了脸颊,她伸手胡乱擦了擦,这才发现手上沾了不少黄泥,将水囊印得斑斑点点,一时有些窘迫。

“这水囊你留着吧,我家公子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流觞挥了一鞭子,继续道;“田里的事儿也不用担心,我家公子派了人手帮忙,不会耽误秋税的。”

苏木低头扫了一眼满身的泥点儿,这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庄稼户,索性将错就错,也未反驳。流觞继续絮絮叨叨,一会儿说自家公子如何心善,一会儿又对新设的互贸院颇为愤愤。

二里地的距离,马车跑得很快,不一会儿,苏木就到了目的地。流觞见她在田家庄子前下车,瞬间敛起了笑容,迫不及待地挥鞭离去,只留下一地尘土。

苏木挥散面前的袅雾,抬起水囊,底部不出所料正刻着一个“邓”字。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还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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