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坊内,三五农妇染色,三五农妇纺纱,还有两个小工在做些搬东西的力气活儿。
染缸前,劣质的丝线满地都是,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在脚下。
李管家上前细细查看:“这染丝手法是旧手艺了,和制水云纱的技法颇像。”
秦绿枝皱眉,三十年前,秦氏布坊只在城郊有一间小小的铺面。秦绿枝的父亲秦琰日日钻研,想做出古书中失传已久的浮影纱,水云纱便是此过程中的失败之例。因其要呈现七彩之色,故需多次浸染,会出现成色不匀,成纱粗糙等缺点。渐渐地,水云纱就被淘汰了。
只是时隔多年,这种老旧的手法又怎会突然出现呢?
秦绿枝在院内转了一圈,发现一间草屋内堆着六七十匹纱,又问了小工,说是上午还送走了数十匹。
秦绿枝对岳三:“你还有什么说的?”
岳三:“我不知道,这和我无关,我也是拿了工钱干活的!”
秦绿枝将农妇们叫在院中,又捆了岳三给大家看。
秦绿枝:“你们这布坊,可是岳三做主?上头还有没有别的人?”
农妇们低着头,互相看看,无一人回答。
秦绿枝:“我明白和你们说了罢,你们纺的这纱,是打着鲛纱的名号叫卖的,这制假之罪,你们可承担得起?”
一胖妇人叫嚷起来:“我们只是拿了银子来做工的,这岳三在外头做得什么行当,我们并不知情,这和我们有什么相关呢?”
秦绿枝笑道“你们这是承认岳三当家了?”
众人又不言语。
秦绿枝问岳三:“说吧,这染丝的法子谁教你的?”
“我这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行!你若不说,我便将你送去官府,制假可是杀头之罪,你有几个脑袋掉啊?”
“我……并未制假,这只是普通的素纱,制卖素纱可也有罪?”
“我在来这儿之前,已将市面上买你这货的铺子都摸了个清楚,柳氏布庄的掌柜我已经扣下了,他亲口说自己卖的就是鲛纱,你这嘴再硬,可有府衙的板子硬?”
“小的……实在不知秦姑娘在说什么!这确实是素纱,和鲛纱无关!”
岳三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秦绿枝调转话头,问起了旁人:“你们若是有知道的,早早说了,这事与你们便无干系。不然我定一纸诉状,将你们也告去府衙!”
一小工听罢吓得瑟瑟发抖:“是……是一位马掌柜!今日申时,他会在南市散茶摊子上等着,岳掌柜还欠他五十两银子……”
岳三气急败坏,怒骂:“你小子,你这个没骨头的东西……”
秦绿枝吩咐着,将岳三关进草屋,又派了几个人守着院子,谁也不能离开半步,剩下的几人都跟着秦绿枝去了南市。
秦绿枝的马车远远停在一旁,观察着茶摊上的动静。
申时已过,阿福与小工喝了足足三杯茶,马掌柜才出现。
阿福上前,作揖行礼:“马掌柜!”
“你是?”
“是岳掌柜让我们来的,这是欠您的银子。”
“岳三呢?”
“岳掌柜他病了!很严重,便托我来了。”
马掌柜打量着二人,将信将疑坐下。
阿福替马掌柜斟茶,还未等马掌柜饮一口,阿福就迫不及待打听:“不知马掌柜最近在何处发财啊?”
马掌柜闻言,脸色突变,将方才收回去的银子扔在桌上:“他没欠我什么银子,你弄错了吧!我只与岳三见过几次,此次来只是为喝茶一叙,不为别的。既然岳三病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马掌柜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绿枝见状跑过来:“怎么回事?不是要你委婉些打听吗?”
阿福满脸委屈。
李管家:“小姐,此人像是马怀良!”
“马怀良?就那个布庄遇难时,拿了钱跑路的马怀良?”
“正是!”
“好你个马怀良!”
阿福:“小姐,要不要把他抓起来?”
秦绿枝摇头:“跟着他,他察出异样,定会去找同伙!李叔,你替我去布坊找清淮,让她到柳氏布庄,就说柳氏以伪易真,公然买卖,最好将此事闹得大些,越多人知道越好!”
万清淮得了话,便同沐春等人一齐去了柳氏布庄。
进了布庄,沐春一眼就瞧出是宅子里的人,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场好戏便登场了。
万清淮将那劣纱扔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喊,生怕旁人听不见:“我买的可是鲛纱,你们拿这假纱糊弄我,是打量着我不识货,好欺负吗?”
几个家丁有拿掸子的、有拿裁衣尺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骂骂咧咧地将万清淮及店内的客人都赶出了铺子。
知夏生挤出两滴泪:“这是家黑心的店呐,我们几个花了半生的积蓄,凑钱才能买得起这鲛纱,天杀的掌柜,竟卖这等劣纱给我们!大家评评理啊!”
被赶出来的客人本就心有不悦,听知夏一番说辞,更生气了,有人上前砸门,有人怒骂斥责。
知夏见状便更起劲了:“各位!你们也瞧见了,我只是想要个说法,这店家竟闭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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