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3)
“那是我亲弟弟,他现在落难了,他那俩个细佬哥(小男孩)才那么一点大,我这个做大家姐的,怎么能不管?”
女声中饱含着浓浓的焦虑与担忧,伴着山寨机的电流声,传导到了电话这头的翟文耳中。
翟文本来只是蔫蔫儿地窝在沙发上,听到这里,气得蹭一下蹦了起来,失控地朝着手机那头咆哮:“亲弟弟!亲弟弟!你心里就只知道你弟弟!你弟弟不是三岁小孩了,他的责任不该你来帮他承担!”
“文文,你听妈讲,你舅父现在遇到难关了,就这几年,让妈帮你舅父扛过去就好……”手机那头,张越的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面对女儿的控诉,其实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她也知道,这些年,她为了娘家的事情,多少是有些忽视女儿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是家里的老大。
她有这个责任!
翟文哪里不知道亲妈在想什么?这样的架,她们母女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了。
堆积了多年的怨气,一起爆发出来,效果惊人,翟文丝毫不再顾忌妈妈的感受,戳穿了张越努力给弟弟披上的遮羞布:
“难关?你管这个叫难关?!要我说,你弟弟这叫自作自受!谁让他挪用经费给他的小三儿买东买西的?他坐牢也是活该!那两个细佬哥,也不过是他背着舅母和表妹养的私生子而已!他就是个道德败坏的社会渣滓!”
“文文!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舅父!”张越有些着恼,原本柔和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舅父?他算哪门子舅父?你下岗的时候,他管过你吗?你离婚后一个人拉扯我的时候,他帮过你吗?
他是大学教授,科研骨干,拿着系里的科研经费,吃香的喝辣的时候,嫌弃你这个小学文凭的大家姐影衰他(丢他的脸),恨不能不认你这门亲戚!现在坐牢了,倒想起来你了!”
翟文越说越气,终于将手机用力一掼,狠狠地砸在了茶几上。随着“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茶几玻璃以手机为中心,裂出了四通八达的蜘蛛网。
手机也不堪虐待,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翟文盛怒之后,脑子又是一阵阵的发黑,她腿一软,重重地跌回了沙发上。
翟文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妈是个伏地魔。
不过不同于传统伏地魔拿自己家的钱,补贴弟弟。她妈没钱,反而是她舅父张茂身份光鲜,小洋房住着,大奔驰开着,小三小四养着,根本不缺钱花。
张家二老也被张茂接到他的小洋房同住。不过二老脾气不好,要求又刁钻,同哪个保姆都没法处得久,非得自己亲闺女伺候才舒坦。
于是张越从九十年代下岗后,便每天到小洋房来给爹妈做饭洗衣,顺带着也把弟弟一家照顾了。
然而张越付出再多,也没落下一句好。在张家二老眼里,出力的大女儿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出钱的宝贝儿子才是真孝顺。
翟文将妈妈的委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愤怒于妈妈的逆来顺受。可不管翟文如何吵,如何闹,却也始终无法改变原生家庭留给张越的烙印。
本以为事情再糟也就这样了,谁知这时候张茂却锒铛入狱,之后更是爆出来同自己的学生有不正当的关系,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张茂的妻子一气之下离了婚,带着女儿走了,而那小三也因为牵涉到了张茂的案件中,前后脚地跟着入狱服刑,留下一双细佬哥无人照料。
张越在父母的撺掇下,当仁不让地站出来,要替弟弟抚养孩子。
为此翟文已经同张越冷战了三个月,她今天是因为重感冒,请假在家休息,本来想借此撒个娇,缓和一下同妈妈之间的矛盾。
谁料张越却说那两个细佬哥也病了,离不开人,她是个大人了,让她自己照顾自己。这一遭实在是出乎翟文的意料,她委屈不过,又同张越吵了一架。
翟文把自己窝在沙发里,大概是体温又高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脑子顿顿地难受。
她想要喝点水,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厨房烧水了。翟文闭着眼睛,伸出手去,在茶几上一通摸索,摸到了一只玻璃装的饮料。
她也不管摸到的是什么,反正能解渴就行,咕咚咕咚地就给自己灌了一整瓶。
喝完她只觉脑袋更重了,当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翟文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水中,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挪动哪怕是一根手指!
不好!
翟文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喝的,好像是含有酒精的饮料?!而自己因为感冒,是吃了头孢的!
惊恐迅速从足底蔓延到全身,翟文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就要死了。
得赶紧打电话求救!
人在濒死时爆发出来的意志力是惊人的。翟文拼尽全力,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乱七八糟的茶几上胡乱摸索着。手指很快便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长方形物体。
是手机!摸到了!
翟文心中一喜,忙将手机取了过来。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台脆弱的,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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