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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桃花始盛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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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娘子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一天怒干两碗药罢了。

龙字壶里闷煮了半个时辰的桃红四物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白烟袅袅间,煎药宫女的影子若隐若现。

用来扇火的宽大蒲扇偶尔动两下,有气无力的,再看去,人竟已经打起了瞌睡。

“吱呀——”木门被从外面推开,执扇宫女蓦地醒过神来,小脸清秀,只鼻孔里堵了两团棉絮,略显滑稽。

来人对她何种尊容不感兴趣,一心取了药,便飞步离了这间屋子。

辗转几道门棂,拉开鹅黄的锦帘,入目便是满脸不虞的妙音娘子。

“小主,药煎好了。”花穗端了印着栩栩如生红狮子的大碗,熟练的递过去。

妙音娘子御前里嗲嗲的腔调放平了,娇若桃李的俏脸也仿佛失了颜色,看瓷碗上那张牙舞爪的红狮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讨厌。

她恹恹的搅了搅黑褐色汤水里时而浮出的排骨,不想吃。

但是不吃不行,手臂上的扭伤一日不痊愈,她就一日不能侍候皇上,到时候有新人把她顶了去怎么办。

她真能哭死的。

哪怕有皇后娘娘能在御前替她说上一两句话,但久久沉寂后皇上对“她”倚梅园雪夜的美好回忆还能剩下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在外面,她这个跳级晋封的妙音娘子是风光无限,但自家事自家知,若没有那劳什子“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她万万不可能有今日。

皇上对那夜如此重视,真是愁煞她也,既不能一下子甩了这包袱,又不能太过依赖那个梅树下的影子……

之前天天唱昆曲,不就是为了慢慢洗刷那个莫须有的倚梅园祈祷吗。

若不然,还能是她对昆曲深沉的热爱吗?

再说来,作小宫女时,确实是唱不了昆曲的。

宫规森严,宫女们食宿又均在一处,平日里穿的靓丽些都叫人说闲话,更别提在大通铺里一展歌喉了。

更别提,自己初来乍到时,被倚梅园的老宫女邀着打牌下赌。也许是手气好,又可能是真有些天赋,一来二去不过多赢了几次,那老宫女原先尚显亲切的面孔立即就冷下来了。

当时不觉,慢慢的,熄灯前宫女们再聚在一团说说笑笑,瞥见她走过去,就一窝蜂的散了。她上前多问了两句,宫女们便纷纷嘴一撇,眼角眉梢露出赶人的信号。

倚梅园里,难活脏活累活也全堆到了她身上,为此还骂过几回架。不过也正“感谢”了她们如此欺压,她余莺儿才能成为如今金尊玉贵的妙音娘子。

说来这段时间,她好像光忙着侍候皇上、讨好皇后,以及与各嫔妃斗嘴,从前的老同事竟都忘了去看望看望,幸亏有那不长眼的欣常在提醒。

今天是个好天气,宜出行。

倚梅圆位于御花院西北角,从永寿宫过去,要绕半个御花园。

辇驾是不能用了,皇后娘娘让她自己去上交了,果不出其所料,皇帝虽诧异,但还是很欣慰她的“懂事”,太后也因此对她有些改观。

长街对抗路,她用一条胳膊,换了欣常在住了一晚慎刑司,还罚了禁足三月。

钟粹宫门庭冷落,永寿宫来人倒是络绎不绝,一札一札的药材跟人一起来,从治跌打损伤的三七、红花到清热降火的黄连、板蓝根,应有尽有。

就跟永寿宫主人她命不久矣了似的。

皇帝也来看了她两回,来就来了,还带了两盒皱皱巴巴的老山参……

妙音娘子能怎么办呢?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划掉)永寿宫。

至于她为什么不唱昆曲,笑死,谢邀,缠绵病榻。

虚弱的余莺儿躺在床上虚弱的挣扎着下床谢恩,玄凌赶紧摁住她,让她养好再说。

转头,叫苏培盛放一根大山参到现在已经不知道炖了几物的桃红四物汤里。

看着一脸“我超体贴吧”的皇帝,余莺儿含泪干下一整碗苦上加苦的汤药。

虚弱的余莺儿更虚弱了。

皇帝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去影无踪。

双目无神瘫在塌上的余莺儿更新了自己新底线: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拿身体开玩笑了呜呜呜。

“花穗!快给本小主拿蜜饯!”

“哎”

不出三秒,粗糙黄纸包裹的蜜煎金桔呈了上来。

余莺儿也不矜持,上手攥一大把,胡乱的噎进嘴里,这才感觉弥漫到舌尖发麻的苦味渐渐散去。

感受到清甜的果蜜味完全占了上风,余莺儿又不虚弱了。

小脸红扑扑的妙音娘子大方的分了花穗一小块金桔,美滋滋的想:总归,只要自己得宠,皇后娘娘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

看着杏花荫里荡秋千的微红俏脸,妙音娘子舌尖抵了抵上颚,眯起了眼。

哦吼,生面孔。

“前头谁啊,问问去。”余莺儿眼角一飞,花穗收到指示,向前一步,扬声道:“什么人在秋千上,怎的见了余娘子还不过来?”

坐秋千上的甄嬛与身后流朱均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回身看去。

只见十米外的灌木丛间探出一个头来,声音便是从那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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