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委托(3 / 3)
名副其实,翡色之中,还流淌着金色的浆液,决禺摇晃着扳指,卅觉得他在摇晃一盏美酒。
“是活的玉麒麟被抽了魂塞进阴玉,可真是恶毒至极的功法呀~”他还未变声,声线软得近乎柔媚,话音只落,卅便闻到了一股潮腥味道,这种味道若是浓烈,很容易便引起旁人反感,而决禺这一袖的风,只让卅想起了那广阔而无尽的大海。
人又怎么能对抗大海呢?
只一弹指,两位美姬就好像被海水裹挟压迫,坠入无尽深渊,卅能看到,她们如同渔民捕捞上来的深水鱼,脸被压得变形至扁平,浑身抽搐着渴望获得水。但又不同——她们鼻翼翕合着,拚命吸取越来越稀薄的什么。
最终她们无影无踪。
去哪了呢。
决禺只吩咐有着异于人族面孔的两名女侍将剩下的美姬都“好生安置,一人配一把刀,其余武器都收了”。
那只刚杀完人的手,却遥遥点在卅的身上。
他说,“你来。”
故事的开始,总那么无趣,您说是吧。
我“啪”地合上这本破书,这本书出现得实在是巧合极了,怎么就刚巧,我寻物的瘾发作了,便抚到地板松动的地方,怎么就抽出了一本书。
甚至这书也新的可怕,似乎连墨迹都未干。就像是……决禺正看着这里,决禺设下一个迷题,决禺在炫耀自己的实力并对我说,你大可来看看。
我虽然喜好名剑,但我也不至于把命搭上。但现在便是这样的局,九条死路,只有一条生路。
决禺的实力,在这二百年后,恐怕是已经接近神明了。
我痛恨他们的算计。我现在是晓得,岳知庭自出发前便在算计我,他拿捏人心的本事一向超绝,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算计了我。
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即便不是倾盖如故那一款,也不至于白头如新。
如果他明明白白把事情说清楚,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我心里很愤懑。
我一向厌烦心思勾回人心诡谲,虽然为人也算癫狂放浪,但也自觉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妈的,就很气。我觉得我很信任岳知庭了,所以我需要同等的交易,以真心换真心,这不应该吗。
我挺难过,但又没有立场去指责岳知庭,难道要我像我爹的三房姨太太也就是我的三妈那样,掐着腰亮着嗓,挤出两点可怜的眼泪,对着我爹那张老橘子脸娇娇媚媚地说,郎君怎么又宿在姐姐的房里呀。
我想想都觉得奇怪,我跟岳知庭别说是伴侣了,就连所谓的朋友都是建立在“相互利用”的基础上。而且像我爹和我三妈那样的伴侣,又有什么真心真意可言呢?我爹一是贪图美色彰显权势二是留个把柄在今上手里,我三妈一是身不由己为局所谋二是家中人犯了事需要我爹解决。
我早就看开了这些俗世男女的所谓情爱,只寻找着平等交易的友谊,我付出真情,你也拿真情来换也便算打成平手。
我自哂笑,这样去寻朋友,不也比寻一恋人困难得多?
海上清起的时候露汽深重,只觉得皮肤黏腻湿滑,好像自己也长了鳞片腮腺,被缓慢按压至水中,却又没习得鱼类肆意洄游的本领,只能浅浅吸水,又重重吐出几个孤零零的气泡来。
就连我最爱吃的烩鱼羹,也索然无味起来。大抵不是河里下鲫鱼的季节,在海上吃河鱼像是个梦幻的泡影,天方之国的夜谭;海上葱姜酱醋自然放得吝惜,胡椒又是贵比黄金,是怎么也不如相府里吃得快意了。
秉着不浪费粮食的金科玉律,我还是飞快地炫完了饭。
余光却扫见赵游双蹁跹而来,不远处还缀着个魏潮珠。
此处蹁跹,并非是说赵游双在跳舞,而是说她连用了几次身法朝我这来,像是在空中弄起清影来了。
她将短槊一拍,竟是在我前面占了个座,旋即又“飞”往打饭口,点了一大海碗的饭菜,又要了三盏好酒。
她身法确实是精妙的,那盏中琉璃酒只是轻轻曳了些微,却是半点未溢出或是怎的。
“■兄,”魏潮珠向赵游双点了点头,赵游双边在寒暄后继续说道,压低了声线,在我耳里却还是足够明显,“我们有一事相求。”
我本是想要拒绝,魏潮珠却近乎瞬移至我身后,长槊也抵住我腰心。
这可麻烦了。
“这便是二位求人态度吗?”我左手移到槊尖,暗暗使劲把长槊往魏潮珠那边推了推。
赵游双竟是展露出一个近乎娇俏的笑来,“没必要那么剑拔弩张,■兄不如喝点好酒,听我与魏哥哥仔细讲讲,便是再拒绝了,也不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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