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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旧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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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是我爹生的,我准是个别人口中的完蛋玩意、混不吝、街头巷尾来回窜的烂街老鼠。

但我爹有钱,非常有钱。

我不是那老头子的继承人,我也不想和那帮心思八百转的兄弟斗,我跟老头子说得清楚,你给我钱就行,别的我自己张罗。

老头子老了,但他不缺人孝顺。他不光有钱,他还有权,别人都盯着他手底下那些官儿的空缺,直盯着钱的我就显得格外清奇。

清奇到老头子气到从床上蹦起来抡起拐杖追着我满宅子跑,宅子太大了他又太老了,最后终究是我俩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在一块。

他“啐”了一口,说,“你好歹是老子的种,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说我有出息,出息大着呢。全京都都知道我寻物最好。

“那你就不想着做个差役?”

我说我可受不惯那官场气,也不想天天处理案子,案子这东西自己去找固然可爱,但天天有人找你报案就不可爱了。为了让我的论述更加生动,我给老头子举了严二饼的例子。

严二饼是我养的狸奴,长得也就那样,性格极其恶劣,但我喜欢。

我说爹,你看二饼,自己愿意逮耗子起来,全宅子耗子第二天都能摆我跟前儿,二饼要和我闹脾气起来,我就算是摆天仙宴请他做且,二饼也不带搭理我的,垮起个小猫批脸就跟我横。您就当我是严二饼呗。

我爹更生气了。他有点喘不顺气儿了,我赶紧给他拍拍背,一边嘀咕说您对严二饼也挺好的啊,怎么就对我絮絮叨叨。老爷子一个眼刀过来我也不吱声了。

我嘻嘻哈哈跟老爷子说,还有就是我从心。

老爷子有点迷惑,在手上写了写这两个字,毕竟年纪大了——

我被揍更凶了。

我在宅子里一边逃窜一边喊饶命,我爹体力是真好,追着我跑了三圈。这时候倒是完全看不出来他快完蛋了。

我说爹啊,你消停点。

他突然就有点悲伤了。

我又问大哥二哥干嘛去了,他说老大老二去分割那几片商区的产业了,估计自己一走这家就得散。我也默了默,又问起老四老五,他更难过了,像没吃饭的严二饼,耷拉个脑袋,他说老四老五在跟他政敌(老王头子)笼络关系,虽然老头子也知道他和老王头子关系不和可能会导致党争,对国家影响都不好,但他还是挣不下那口气。

我说你七十八他七十六,你俩老骨头有啥好生气的。这病不会就气出来的吧。

他说十五年前他看我妈眼神不对劲。

这下我也有点生气了,我妈对我是真好,打我也是真疼,我挺喜欢我妈的,虽然我妈是给我爹做小的,但这也不是我妈的错,是双方利益最大化的结果,我也不能说啥。

我说我明天就去揍他。

我十一岁就离家出走过一次,那次运道好,也就被野匪敲碎了几根骨头,说是要讹钱,我说他妈的你傻逼,你要讹钱你倒是剪头发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都右丞相府,敲骨头算什么。

这野匪当场石化了,他说他家祖祖辈辈做野匪的,都是敲骨头听响儿,看女人就抢,这是传统。

我说你这法子绝对行不通,你家祖祖辈辈都讹不到钱。

他个憨批,摸了摸鼻子,最后还是把错骨锤放下了,问我为啥。我说你讹钱你得带点信物回去啊,不然你口说无凭说你绑了右丞相府的三少爷,人家凭啥信你,你一生气把孩子杀了,那一家人联着官兵不杀你杀谁。

他觉得我说得对,用他那胡桃仁一般大小的脑子仔细想了想觉得我是个聪明人,决定当场引为知己。

我说你小子,杀过人没。

他说没有,刚上岗第一天,业务不太熟练。

我说那你亏了。

他问我为啥子。

我说遇见我,你这是一辈子都别想当野匪了。

我给他掰扯了野匪这个行业的不稳定性和危险性,举例子就用他家里人没一个活过三十岁的。

因为寿命短,所以早上岗早下班,人生毫无追求。这怎么行。当野匪没前途。

野匪被我忽悠了。

我倒是信他第一天上岗,但也不信他没杀过人,毕竟身上血气虽然弱,也是有的。

忘了说了,我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我继承了点了不得的东西。

我能视因果。

因果这东西也不一定是看出来的,也有可能是闻出来的,或者猜出来的,咳。

这个能力更像是敏锐的观察力感知力什么的,但在道儿上也是有点名气。

我那时候十一岁,正是中二的好时节,所以当野匪问我叫啥的时候,我一边鄙视他冲着右相府三公子的身份绑我,一边连我的身份都不查清楚。

野匪摸摸脑袋说本来想绑你那些个哥哥弟弟来着,哪成想他们出门围着的人都太多,野匪怂了。

我叹口气说怂也挺好的兄弟。

他又问我叫啥。

我说那你叫我杀浮屠吧。这名字就算是我现在看来也是大气潇洒得紧,哪成想那野匪撇撇嘴说你这名字就跟他们匪帮那个老板撞款了。

妈的,真这么巧?我问。

他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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