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抉择（1 / 2）

梁笑棠在宋医生办公室里转了第五圈。宋医生终于放下手中厚厚的文件，摘下眼镜，用手指捏了捏被眼镜压得生疼的鼻梁。

“laughing，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这么六神无主，不就是个女人么？大不了再找一个喽，你laughing还缺女人？”

宋医生靠在椅背里说，忽然被一道凌厉的目光射中，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梁笑棠一句话也没有讲，只冷冷的看着他。

“ok ok算我说错话，不是个普通女人好了吧。能说的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而且现在这个状况，我也不建议你转院，眼下，你就是把她送去美国也是一样的。”

“没办法，你就想啊，干坐在这里看文件有什么用啊？这都已经多长时间了，她现在连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

“不管是什么样的病人，在我这里都一样，我都会想方设法把她治好。不要说是你心尖儿上的人，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我也没道理扔下她不管。因为有些风险我们承担不了。最起码你现在这个情绪状态，这些风险都承担不了，什么时候你能安静下来，我才能跟你去讨论治疗方案。”

他忽然双目放光，马上坐下来，软下声音说道：“你有办法？”

宋医生看着忽然变脸的梁笑棠，摇头叹气道：“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我想了两天。真的需要你，冷静下来，做个决断。”

“好，好，我冷静，你快说。”

宋医生沉默一下，把面前厚厚的一沓文件丢在梁笑棠面前。

“目前我能搞到的最优秀的抗生素药物，都已经给她试过了，全都没有作用。这两天，我才想起这种药。我这所医院都是你帮忙弄起来的，有什么道理，你在乎的人，我会置她生死于度外。”他指了指面前的文件。

“前阵子，我从哈佛的朋友手里，拿回来一种还在实验之中的新药。但是，这种药物甚至还没有完全通过人体活体测验，因为药性猛烈，所以副作用也非常大，对胃，肾脏，和心脏，都有比较大的影响，而且过敏反应严重。但是眼下，这种药，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梁笑棠紧紧抿着嘴唇，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宋医生接着说：“你跟我说过，病人是个孤儿，无亲无故，现在你可能是她最亲的人，那么这个决定也只能你来做，用药，还是不用？”

“用药会怎样？不用又会怎样？”梁笑棠抬眼看他，问道。

宋医生身子前倾，正色说：“如果用药，一旦产生过敏反应，神仙也回天乏术。如果不用药，我估计她最多还有一个星期。”

话说完，宋医生便静静看着梁笑棠。见他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一只手压在腰间支撑着越发沉重的身体，一只手拼命按压着太阳穴。如果他做错决定，唐心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而这一切本来就是他造成的。

曾经那么多次的生死犹关，那么多次的命悬一线，那么多的惊心动魄，不如现在这一刻，让他如此心力交瘁！

“laughing……”宋医生见他这番难以抉择，也心下不忍。于是说：“这样，我会先给她做皮试，如果皮试通得过，你再下决定也不迟。”但宋医生知道，这种时候，给他过多的期望，也许反而是件坏事。

“好”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喑哑的声音。转身出了办公室。他奔回唐心的病房，有那么一瞬间，梁笑棠甚至有种幻觉，也许，不需要他做这样恐怖的决定。他一回到病房里，唐心便已经醒了，微笑着瞧他，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可当他靠近病房的时候，脚步却越发的缓慢，他又多希望，他的幻想变成现实。

推开病房的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充斥着整洁的、肃杀的药品的味道。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病床上的人，轻微的呼吸声。

她还是那样，躺着，没有一点鲜活的样子。

一瞬间，那幻想被现实击碎的瞬间。梁笑棠觉得眼底一热，鼻子发酸，那竭力忍住的泪水溢满了眼眶。他揉揉眼睛，快步走到病床前，抚摸她的额头。温热的，还是低烧。

坐在她床边，他握起她的手。低声说：“丫头，你玩够了吧，诶，除非你想让他们拿你当小白鼠，还是免费小白鼠。亏他想得出来，用我的人做试验，那怎么成，你啊，你听话啊，快，醒过来给他看看，让他拿别人做试验去。”

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laughing的话，他似乎看到她的眼睛动了动。laughing盯住她，忙说：“诶，小丫头，你听见了是不是。是我啊，laughing，给足你面子了啊，陪了你这么多天。不闹了啊，快起来，来。”

laughing一边跟小丫头讲话，一边向外喊医生。

宋医生和护士急忙跑过来，见梁笑棠慌张跟他说：“她眼睛动了，是不是要醒了，意识清楚了，你快看看。”

宋医生上前一番检查，不多时，他摇摇头对梁笑棠说：“她一直也不是意识全无，你跟她多说说话也有好处，但是……”宋医生一半的话吞进肚子，不忍再给laughing伤口上撒盐。

他顿了一顿：“下午我过来给她做皮试。”说完拍拍laug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