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1 / 2)
“走啊。”
伶舟年压低声音催促。
姬无期动了,可也只是动了一下步子,他直视仁德帝,丝毫不注重君臣之礼。
仁德帝尚未表态,倒是一侧的张公公急了,捏着嗓子尖声细语地给他使着眼色,
“七皇子殿下,皇上唤您过去呢。”
姬无期面无表情。
一众妃子们神色各有不同,尤其是在瞥见了他与已故灵妃那般相似的面庞上,更有甚者撕碎了手中的帕子。
丽嫔开口讽道,“果然是在北疆待久了,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哪有半点皇子的样子…”
“姬熠,孤在叫你过来。”仁德帝语气加重打断了丽嫔,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在场众人皆知,皇帝这是怒了。
也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给仁德帝面子,实在太过嚣张。
皇后素手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眼中甚有几分幸灾乐祸。
伶舟年见这情形暗道糟了,但她用不得身体,只能在一旁瞪眼干着急。
倏地,就听到姬无期不卑不亢地开了口,“我旧伤未愈,身上血腥气过重,以免皇上沾染晦气,还是不予上前了。”
姬无期背脊挺拔,宛若冷风中的松柏,毅力野性一点儿都压不住。
明知处境艰难,尚有不对就会被仁德帝责罚,甚至是被押入天牢或是贬为平民庶人,可他依旧如此作态。
“好,”仁德帝怒极反笑,“不愧是孤的儿子,这脾气也如同那人一般宁折不屈。”
他说的那人自然是已故的灵妃。
当年西域第一美人万千盛宠集于一身,往日送到皇宫的稀罕宝物都是紧着她来的。
仁德帝为博美人一笑,斥重金建造万米登天塔,国库一度空虚,又为她寻了数万颗夜明珠,只因灵妃觉得夜晚的皇宫太暗了,看不得路,也因此被百姓叫做祸国殃民的妖妃。
但灵妃并不爱仁德帝,这一点,世人皆知。
姬无期没出声,但一手拳头却在衣袖里攥紧。
伶舟年窥探了他的过往,就猜想是不是仁德帝提到了他的母妃,惹的他不高兴,遂而赶紧开口,
“忍住,忍住,你千万别一拳打过去,到时候咱们两个都得嗝屁。”
“你真是蠢。”
姬无期冷笑,但手下动作莫名泄了气。
“我劝你这小鬼态度好点,别等我恢复真身时,把你脑袋砍下来,吊在城门上三天三夜,等着秃鹫琢瞎你的眼睛。”伶舟年喋喋不休,试图编瞎话继续恐吓。
姬无期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没再回应。
见气氛略有些缓和,贤妃柔声开口道,“灵溪宫不能住人,殿下身子还未养好,就暂且歇在我长阳宫吧。”
“不必了,多谢。”姬无期拒绝了。
他不知仁德帝此番唤他来做什么,就一直盯着仁德帝的下一步动作。
“北疆严寒,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倒也算历练了,”仁德帝道,“既然回来了,那便留在皇宫之中继续做你的皇子吧。”
此话一出,皇后率先变了脸色,她急声劝道,“陛下这般打算尚有不妥。”
“哦?那你说说孤哪里错了。”仁德帝厉声道。
“陛下自然没错,只是这七皇子他,”皇后这才发觉她过于急了,但事已至此,只要不让姬熠留在皇宫,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国师自他降世时就说七皇子命犯煞星,此命格穷凶极恶,留在宫中只怕会给旁人带来无妄之灾。”
后面那句,她说的极为小声,却还是让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更有妨碍龙相之兆。”
天子即为龙。
伶舟年嘴角一扯,“这老八婆。”
皇后这段话自然是想让大家明白,留着这祸害在身边,以后皇宫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兰贵妃也跟着愁眉苦脸,惺惺作态唉声叹气,“臣妾养的猫也丢了,只怕早已,唉。”
宫中人皆知兰贵妃向来喜爱小动物,又养了个名叫雪绒的猫伴在身侧,可就在七皇子刚回宫之际,此猫无端消失,在宫内各个角落都寻到了猫毛,却不见它。
眼见着兰贵妃表态,她身侧的丽嫔自然也坐不住了,开口劝道,“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啊,莫要动了恻隐之心,便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德妃却不咸不淡地说,“皇后娘娘这样说,只怕是另有私情吧,七皇子刚回来,说些别的恐怕会寒了孩子的心。”
“那德妃看来是想让我们一一出事不成。”皇后不是吃素的,当即回击道。
下方这些莺莺燕燕一个接着一个的吵得仁德帝头疼,他用力拍下扶手,声响不答,却足以止住所有人的嘴。
“吵吵闹闹地做什么,这是后宫,你们看看像什么样子,”仁德帝站起身,不容有异议地怒色开口,“孤意已决,待七皇子伤养好后,就同其余皇子一样到国子监去读书习字,和硕,他的一切就交予你来安排了。”
“嗻——”一旁张公公立马应了一声。
张公公是太监总管,更是仁德帝的心腹,他这般安排,就等于七皇子姬熠要由皇帝亲手抚养,众妃子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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