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板子(1 / 2)
淑妃和敬嫔身后各跟了两个宫女。
花柠本意是出来散心的,身边只有阿止一人,她二人不认得阿止,只当是她新调过来的宫女,便未放在心上。
御花园新建了一座纳凉的亭子,圣上亲笔题名,赐乘溪二字。乘溪亭四周环水,水面清清棱棱,团叶芙蕖,隐隐风绰。
几人循着长廊入乘溪亭。
三人落座,淑妃坐在花柠对面,手中团扇轻摇,身后的宫女阿碧端上茶水,伸手欲斟茶,被她执扇拦下。
眸子闪过不明的光芒,唇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姐姐,我这宫女不如姐姐宫里来的利索,这斟茶的差事,不如就交给姐姐身后的宫女?”
敬嫔收到她的眼神,也笑着凑上来:“是啊,我那宫里的,回回都粗心大意,着实闹得心烦。”
花柠笑意微凝,看了眼桌上的茶具,目光暗了几分。
她看出这二人是把阿止认作她宫里新来的宫女,有意在这儿找她麻烦。她大可把阿止身后的摄政王搬出来,但这样难免会落下口舌,替摄政王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能进宫的女子,身后的背景在朝堂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她的一举一动会被透露出去。
花柠牵唇浅笑,不甚在意地拂了拂手,笑道:“两位妹妹抬举了,我宫里那些人,都是我平日管得紧,不然还不知会办成什么样。阿止,你上来斟茶吧。”
阿止应声,垂眸走到一侧。
记忆中小阿止进王府时是受过培训的,前世的她是半点不懂茶道,这斟茶一事,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眸光虚虚划过在座的二人,将她们眼底的盘算看得一清二楚。
她若将斟茶的事办砸了,搞不好她们借题发挥。
阿止敛眸,撩起衣摆跪坐于团蒲上,静心冲泡茶水。待茶水完毕,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按住茶盖,手腕微倾,浅褐色茶水流入白瓷茶盏。
第一杯她递给了淑妃,按着妃位,最后递给敬嫔。
从泡茶到斟茶,挑不出一丝错误。
花柠心底长舒一口气。
淑妃小啜一口,略略点头,放下茶盏,觑了眼下方跪坐的阿止,语调含笑,出口的话却是叫人心头一凉:“这茶不错,可惜姐姐宫里这位宫女,礼仪学的不行,怎么能双手捏着杯身呢。”
奉茶之人,当托其底座。
阿止忽略了这个点。
花柠也没想到她会抓的这般紧,皮笑肉不笑:“妹妹这话的意思……”
淑妃掀眸看着她,掩唇轻笑,目的毫不遮掩:“自然是替姐姐教训一下这不懂规矩的宫女,省得日后叫姐姐烦心。”
她示意两侧宫女,阿碧颔首,上前擒住阿止肩头,将人带出席间。
花柠微惊,有些失态:“我宫里的人,我自会教训……”
她作势要起身拦人,被一侧的敬嫔摁住,扭头见其眉眼弯弯,将她拉回位上,摇了摇头,提醒道:“姐姐,淑妃娘娘教训人,岂有我们插手的道理。”
淑妃是妃位,她们这些嫔位的人,是不能插手她的事,搞不好,连自己都要受罚。
敬嫔身后的两个宫女受淑妃示意,取了板子回来。
淑妃端起茶盏饮茶:“先打个二十板子。”
花柠怎可能坐视不理,将欲挣扎,却撞见阿止眼底的阻拦之色。
阿止很清楚眼下的处境,花柠身居嫔位,断不能顶撞淑妃,被她拿住把柄。她自己无论宫内宫外,都只是一介奴仆,更没有反抗的余地。摄政王和圣上之间在外界看来势如水火,她定然不能因为这件事给摄政王府惹来麻烦。
淑妃想拿她对花柠开刀,无非是想出出气,她忍一忍便过去了。
孰轻孰重,一眼分明。
花柠也想到这些,眼中闪过些许挣扎,在淑妃二人视线下坐了回去。
淑妃得意地勾起唇角,示意宫女打板子。
阿碧等人钳住她手腕,将其牢牢固住。
啪啪啪。
木板打在手心的脆响萦绕整个乘溪亭,始作俑者怡然自得饮着茶,神色飘然,似极为愉悦。
花柠望着那逐渐溢出血的双手,垂下身前的手慢慢攥紧,眼底浮现缕缕杀气。
二十板子结束,淑妃摇着团扇起身,瞥了眼沉默的花柠,掩唇笑道:“看来姐姐宫里的人,还需多加教导呢。”
花柠倏然掀起眼皮,眸中光芒冷锐,怵了她一下。
“娘娘说的是。”
淑妃抚下心底的惧色,鼻息轻哼,扭着腰肢走开。
敬嫔冲她歉意一笑,欠了欠身,也跟着离开。
花柠上前扶着阿止,看着她血淋淋的双手,眼眶一酸:“阿止,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阿止面色惨白,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气息不稳:“没事,大局为重。”
花柠点头,扶着她抄近路回宁安宫。
大宫女安知瞧见她们,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去。待看见阿止双手的惨状,心底微骇:“娘娘……阿止姑娘这是怎的了?”
花柠偏头嘱咐她:“安知,去拿药来。”
安知点头:“是。”
扶着阿止坐上卧榻,折身端来一盆温水,打湿巾帕,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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