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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名画中的路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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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激动、兴奋,似乎这其中的某种东西引起了身体中某些记忆的共鸣。

为什么偏偏注意到她?这个女孩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在别人眼里,就算注意到绿衣女孩的与众不同,也只会说“站的比较高,爬得比其他人快,体力好、热爱自然”之类,这绝不是惠子逢觉得她特殊的理由。当初在一个偏远小镇上偶尔从一家小店路过时,一眼就被门口挂着的这幅画中的绿衣女孩吸引了过去。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寻找一个熟悉的人许久,终于察觉到了对方的影子。

对于熟悉的人,不需要看他的脸,不需要瞧他的背影,也不需要听说话的声音,或是走路的声音。当他毫无征兆靠近的时候,你就能立刻感应到某种信号,告诉你,是他,是他来了。

实际上从画上看不清她的脸,简单的线条只勾勒出了主人翁的神韵。看着画中人,惠子逢只觉得这天阳光明媚的时候,她纯粹的开心着,为着这一时刻眼睛所看到的某个理由。一个时代的某个瞬间,某个平凡的人是快乐的。宏大与渺小,可触不可及。他本以为是这一点迷倒了自己,后来他却执着的向店家打探这个女孩是谁。他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先生抬眼看了看大城市来的年轻人,对他的问题感到困惑。他拄着拐杖,走到画前,弯身下去,凑到近前,再次确认一遍落款,回头再瞧瞧惠子逢,说,“我父亲二十多岁的时候画的。这些小孩是他的学生们。穿绿衣服的小女娃儿姓赵,名字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你看,这画距今已经将近一百多年了,画家的儿子竟然记得画上的这女孩儿姓赵。这不是很奇怪吗?

“有没有可能至今有人还能知道她更多的事情?你知道她的去向吗?她的家人?朋友?孩子?”

老先生被唤起了不好的回忆,逃避似的回到书桌后面,拿起毛笔,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给了惠子逢答案,“没留下。一个也没有留下。你看看那个时间就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有留下任何后代的人。惠子逢后来翻遍了县志、那个年代的新闻报纸、一些读书人写下的社会见闻、画家留下的书信,所能知道的信息也只有那个女孩姓赵,在一百年前存在过而已。

即使内心对此有着这样清晰的认识,惠子逢仍然没有放弃。他有预感,自己与画中人,曲中情的故事的结局并不是仅限于此。

水西在国画后面撩开一道门前的珠帘,邀请惠子逢进去,“在这边,放心,老板睡觉的地方不会让你看到的。”

里间的物品摆放竟然有序,不过每个物品之间连有细细的线,稍稍一碰便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摔碎所有东西的危险。惠子逢走得小心翼翼,仍然不小心被墙壁上的一个钉子挂住衣服。

“别动,我来帮你。”水西毫不犹豫割断惠子逢的裤子,留下一个拳头大的洞。“价值连城,你赔不起。”

所谓的价值连城之物是乡下人用的木盆、石头串成的项链,小孩子喜欢的两块钱一个的大红花,破碎的梳妆台、画了一半还带着脏污的素描画……明明就是一堆破烂。明严到底是在做什么?宝贝也收,破烂也收,而且把宝贝放在外面,破烂却收在里面。

“有人的宝贝价值连城,有人的宝贝一文不值,在这里,它们是平等的。”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惠子逢想,从物品的摆放很容易能看出来。在明严的眼里,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才没有收藏价值,它们被随意的堆放在一起,或是挂在墙上做装饰。她认为好的东西则摆放在展示柜中,用玻璃保护着附之其上的灵气不受岁月侵蚀。

这房子大得简直像迷宫。从外面看的时候并不认为里面会有如此一片天地。惠子逢跟着水西继续接连穿过了两道门,又爬过一段狭小的楼梯,最后来到一间空房中,月光从天棚上漏下来,已经足以将整个空间照亮,温温柔柔,极具一番诗情画意。水西画蛇添足的打开了墙上的电灯。

刺眼的白光一下子从头顶落下来。惠子逢立即闭上眼睛,并且用胳膊遮挡,等到能够慢慢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之后再睁开,发现这灯光不像寻常的灯能发出来的光。而水西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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