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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夏×刘昱(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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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夏感觉自己听了一段相当具有江湖传奇色彩的故事。

1998年,四川格聂神山脚下一座破落道观门前响起婴儿啼哭声。

老道士出门看,发现是个襁褓里的孩子,小脸蜡黄,饿得快要哭背过气去。老道士忙给他从所剩无几的锅底里硬刮出半碗粥来。孩子喝了粥很快就不哭了,在老道士怀里跟他大眼瞪小眼。老道士的弟子,也是唯二住在道观里的人,下山打听了一番谁家丢了孩子,最后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老道士看着小婴儿,叹了口气,就叫他刘昱吧,烈阳立于九天之上,道观几乎收不到什么香火钱,但愿收了这个孩子,日子能好过些。

师父和师兄从自己碗里挤出一口饭,倒也是把刘昱带大了,他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师父就开始让他站桩,再大点就塞给他一根拖把杆,和师兄一起,练师父说的动作,一个动作一练就是半天,有一天晚上,师父用小木棍点着他俩的头,说师兄要多学点东西,以后好赚钱,还说他跟师兄不一样,以后千万不能忘记自己教的东西。

7岁的时候,川西旅游业发展起来,可比香火钱先到的是文旅局的人。也难怪人家看不下去,这道观又小有破,也没什么特色能打造成旅游景点,他们给了师父一笔钱,又安排了一间小平房给他们,事办到这份上,不走也说不过去了。可搬进新房第一年师父就病倒了,他不让治,说自己算过了,这是命定的劫数,治好这病得花光政府给的所有钱,还说,有一样东西留给他俩,等到了时机,自然会出现。

师父走了,月光洒在老人脸上,照出一生沧桑。刘昱和师兄还是花了几乎一半的存款给他置办了一副好棺材,就埋在道观原址附近。

村庄联系了福利院,可那里说孩子太多了问村子里能不能先养着。好在师兄之前跟着师父学了不少手艺,每天放学后就去帮村民干活,好歹也混上了百家饭。师兄每天都很累,回家倒头就睡,刘昱就自己一个人拿着拖把,谨记师父的嘱托,把他教过的所有动作练一遍。

后来师兄没有上高中,去了城里打工,刘昱则像以前师兄那样,白天上学,放学给村民干活,不同的是晚上再累再困也要把师父教的练一遍再睡。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他十岁那年,地龙翻滚,嘶吼着吞噬了一切生灵。他那天没去上学,帮邻居放牛,在空旷的田野上捡回一条命,可师兄再也没回来。到处都是废墟残垣,去城里的公路断了,他就走着去,差点死在余震的山体塌陷中,被同村的人救回来,劝他先照顾好自己。他只好上山在师父旁边为师兄立了衣冠冢。在道观原址坍陷的土石下,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长条形东西。

他挖出来看,是一把长刀,刀柄握在手里,像是有生命一般引领着他作出那些熟悉至极的动作,只是比那拖把杆时更利落到位。他抱着刀跪在师父和师兄坟前哭了一晚,天亮后,他在原先的位置挖了个深坑,把刀小心翼翼埋进去。

刘昱将剩下半杯水一饮而尽,后来的九年,他一概而过,只说了偶然得知自己亲生父母也在地震中丧命,后来又打听到自己还有一门亲戚,建国前就已经移居美国,他抱着那点对亲情的幻想,跑回山上把古刀挖出来,卖来的钱全去买了机票,只是他压根没上过族谱,亲戚家还请他去做了个DNA鉴定,最后也没留下他,让他可以从这家里随便挑一件东西走。他本来想要点钱回国的,看到亲戚家里摆了一把刀,只是单纯做装饰用,亲戚倒也爽快,刀塞给他接着就把他扔出家门了。

讲完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虽然这个故事对于陈立夏确实有一定戏剧性,她还是困得眼皮打架。

“你晚上有地方住吗?”

刘昱点点头。

“明天再说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控制金属的能力是五行术,就像我可以操控火一样,协会很缺金系引渡使。但我还得想想,明天我想好了,就会来这里等你,还是这家KFC。”

她说完就打着哈欠走了,青年隔着玻璃,看向她愈行愈远的背影。

刘昱的“住的地方”,实际上是任何一个能挡雨,不会被警察驱赶的角落。

他整晚几乎没睡着,只要闭上眼,就会在过去几天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变换中惊醒。

从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拿着翻译软件找人问路屡屡碰壁,到亲戚家紧闭的大门,再到陈立夏的背影走进黑夜……

这样贸然来纽约恐怕是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更可笑的是他连后路都没给自己留,但也许这19年受尽了苦难,天神也看不下去了,终于留给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刘昱天刚蒙蒙亮时就回到了KFC,坐在台阶边上,祈求天神再施舍一次机会。

太阳再次滑到地平线,刘昱数到第3672个行人时,终于见到了陈立夏。

先她一步到达的是自行车清脆的车铃,他回头,看到陈立夏单手扶把,冲他挥手,她眉眼带笑,像盛放的玫瑰,张牙舞爪的明艳肆意占他的视野,他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陈立夏翻身从车座下来,“昨天晚上到家太晚了,今天睁眼就中午了,刚办完事想来找你,结果发现昨晚稀里糊涂的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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