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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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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出城捉野兔,回来时便听到城里人议论。成誉一字一句读完了城门的告示,扭头对狸奴道:“你阿父又要出征了罢?”

狸奴不由得忧愁,这个庾慎终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样子。上次去将军府听到“庾昌若”的名字,她还特意问了二叔,据说那个人北伐西征纵横四海,是数十年前的风云人物。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总差不到哪里去罢。

成誉抖了抖腰间的猎物,盘算着回去炖只兔子给他阿兄补一补,可成肃似乎一下子忙碌起来,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直到出征前才回来道别。

他强打着精神,仍遮不住眼底的疲惫,夜里兄弟三人小酌时,才叹道:“这场仗,对宣武军不利啊。”

成誉皱眉道:“阿兄此话怎讲?”

“琅邪王年轻气盛,发了讨伐庾慎终的檄文,也不过是出一口气罢了,”成肃缓缓扣着几案,道,“这些年张灵佑作乱,朝廷折损了许多人马,如今又被庾慎终阻断了沿江商路,军粮也匮乏。跟荆州兵马比起来,没几分胜算。”

成雍背上一凉:“不是还有沿江州郡吗?”

“阿弟有所不知,”成肃摇摇头,“如今庾慎终已逼近金陵了。”

“这么快?”成誉斟酒的手一顿,推测道,“莫不是中游州郡都不敢阻拦?”

“没错,庾氏在上游的声威,可抵精兵百万。只有会稽王还守在西府,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这……”成誉略一沉吟,问道,“徐大将军什么态度?”

成肃苦笑道:“你看,庾慎终已经到西府了,宣武军还待在京门,这不就是徐大将军的态度吗?”

风声寂寂。成雍拢紧了领口,道:“可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庾慎终打下金陵罢?”

“确是不能,”成肃瞥他一眼,“琅邪王再怎么纨绔,终究是今上亲弟。庾慎终野心勃勃,恐怕不好相与。”

“那就站在琅邪王这一边啊,”成誉不解,“徐大将军到底在犹豫什么?”

成肃长叹一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徐大将军跟琅邪王的过节,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总之他不想帮琅邪王,一心要置身事外,也免得趟这趟浑水。”

“这岂是他想不管就不管的事情!”成誉略有些激动,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侧首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门口,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狸奴?怎么还没睡?”成肃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阿父和阿叔不也是没睡?”狸奴的声音有些闷闷,“每次阿父出征,我都睡不好的。”

成肃心头一暖,也不追问,只温声哄她早点歇息。

狸奴依言回屋,可刚才听到的消息总令她不安。遥远而未知的逆臣,年轻而冲动的相王,位高而犹疑的将军……这些事情离她太遥远了,茫然伸出五指所能触摸到的,唯有在风雪交加的冬夜中蔓延的、被时局牵系的千丝万缕的慌乱和骚动。

她无能为力,只得暗中祈祷阿父全身而退,莫要因朝廷之争牵连到家中老小。

————

成肃走后不过月余,金陵传来内外解严的消息。原来京都战事已经结束,荆州刺史庾慎终率领千骑长驱大司马门,天子登临降诏,任命其为丞相。

庾慎终夺得相位,岂不是曾经的相王苏弘景彻底失败了?宣武军此前是相王的前锋,不知道如今伤亡几何,庾慎终又将如何处置他们?

狸奴忧心忡忡,跟着两位阿叔到街上打探一番,却问不出什么新东西。更让人意外的是,宣武军的口风紧得很,丝毫不肯透露战事的消息。她思前想后,决心到将军府问问。

徐崇朝正在调试弓弦,听说成家小娘子来找他,意外道:“不是来找三娘的吗?”

自从去年年底相识,徐娴娘便对这个小伙伴上了心,一直想再请她到家里做客,可不巧遇上了全城戒严,这才作罢。

小厮道:“确是求见大郎君。”

徐崇朝将弓箭收入匣中,沉吟道:“去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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