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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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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命了!”

两声暴喝同时传来。

成肃望了望高踞马上的郎君,低下身扶着狸奴坐起来,看到她流血的伤口粘杂着土粒,简直比伤的是自己还疼。

那幼童吓得失声,这时忽然哇哇大哭起来。马上的郎君原地打着转,焦躁地打了个响鞭:“哭什么!”

他生的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气势凌人,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郎君,黑袍下露出的暗红衣衫华美繁复,更显示出此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然而任他生得再好,狸奴此时也没法给他好脸色看,咬着牙把那孩童藏到身后。

成肃毕竟是军营里滚爬摸打过一番,掂量着面前之人绝非善类,便打算忍气吞声。

可狸奴到底是初生牛犊,虽隐隐觉得对方威势逼人,却依旧讥讽道:“当街纵马,闹市伤人。许你这畜生为非作歹,还不许人家小孩子觉得委屈吗?”

那郎君细听这话,竟是连人带马一起骂进去了,腾地一下心头火起,喝道:“贱民还敢顶嘴!你也不问问这京门大道谁家所开,孤爱怎么来怎么走轮得到你来管教!”

听闻他称孤道寡,成肃脑中嗡的一声。

天家近属人丁稀薄,已封王爵的屈指可数,看这人的年纪和气势……不是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琅邪王又是谁?惹恼了这祖宗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一家子全搭上性命!

他顿觉汗毛倒立脊背发凉,扯了扯狸奴的衣摆示意她闭嘴。

狸奴见这人全没有认错的架势,早已是怒不可遏:“我管你谁家所开!汉文帝到细柳营还要守着军中的规矩!城外便是宣武军驻地、天子脚下的京门大营,哪里容得下你这等狂徒为非作歹!”

苏弘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小丫头片子还知道汉文帝和细柳营?话里话外讥讽他终究只是个王!是了,这里是宣武军的地盘,上头还有徐宝应这个地头蛇,他在金陵再怎么跋扈也不能到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撒泼。

可若是就这样被这个小丫头折了面子,他琅邪王的脸面往哪搁?

他气得手抖,一时间无言以对。身后的亲从很狗腿地瞪着其他侍卫:“贱民以下犯上,冲撞琅邪王,还不快拿下!”

十几名壮汉刚气势汹汹地跳下马,便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浑厚而威严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苏弘景以往听到这声音总是气得牙痒痒,此刻听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狸奴明显感觉到身旁的阿父松了一口气,循声望去,只见围观的人群自动散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军骑着高头大马,不慌不忙地朝这边走来。

他面容英朗,神情坚毅,朝场中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成肃身上时眉头似是一挑,随后便从容下马,向苏弘景恭敬一礼:“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表面上的礼数,徐宝应向来周全。苏弘景挑不出半点毛病,也不指望这镇北将军像朝臣一样对他唯唯诺诺,况且他此行有求于人,只得强忍着怒火与对方客套一番,状若无意道:“孤可没想到,这京门竟有如此愚昧之人,惊扰王驾,还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着实可恶。”

徐宝应哈哈一笑:“殿下说笑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哪里值得殿下跟她置气?”

苏弘景脸色一白。他年方十六便以天子母弟之尊初掌权柄,至今也不过弱冠之年,因朝中大臣总明里暗里嘲笑他年幼无知,故而对年龄一事最为敏感,见徐宝应这么说,总觉得话里话外膈应人。

徐宝应面不改色,又笑道:“殿下,此间天寒风大,不知到府中一叙如何?”

他既给了台阶下,苏弘景便不再纠缠,两腿一夹马肚,冷哼一声径直朝前去了。

徐宝应意味深长地瞥了成肃父女一眼,也翻身上马,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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