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1 / 3)
太清宗五峰长青,唯独最北的悬月峰青上埋着雪,掠过全峰,像从冬日一步迈进常夏,不尘剑欲向宗山大门走,但刚出悬月峰便被拦下。
是个长华峰的弟子,恭恭敬敬行礼:“仙子留步,掌门师尊请仙子到长华峰一叙。”
南恨玉无视,那弟子又说:“师尊已派大师兄他们前去接应小师妹,仙子放心。”
这回南恨玉瞥了一眼:“只有你们长华峰的人?”
弟子一愣,补充道:“训诫堂的堂主大人正好在襄国,已经先行前往,还放了仙云白鹤。”
南恨玉心微微一松,有吕堂主在,秋吟应该无事,可那孩子浑身是血还要硬撑在她身上的样子,又让盘旋心头的阴云如何都散不去,她默念清心经暂压下念头,冷声道:“走。”
弟子在剑仙的威压下抖了抖:“是。”
剑仙来时,满宗像被敌袭似的浩荡,太清宗虽只有五峰,但作为第一仙门,门下弟子无数,凡是亲传弟子,成长到一定修为,便可教导其他内门弟子——除了悬月峰。剑仙冲化神,仙界无人不知,没人敢打扰,三个徒弟一个不着家,一个混世魔王,一个乖乖还被其他宗门捧在手心。
但哪个剑修不想一睹剑仙风采英姿?长华峰弟子们中混着他峰弟子,各干着手头的事,通仙的灵感却时刻探查悬月峰方向,可惜不尘绝世,他们还没等看清,孤雪一落,长华殿便关上了门。
伸脖子瞪眼瞧不见,弟子们闲不住,聚在一起聊天。
“剑仙怎么来了,不是冲化神关吗?”
“你不知道?二师兄他们任务出事了,肯定是因为担心小师妹啊。”
“小师妹不会有事吧,二师姐不是跟着吗,怎么会受伤啊!”
“谁知道,二师姐那性子,炸人坟头被追杀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吧……再闹修为在那,二师姐打不过,对手得什么修为?别是小师妹落后腿……”
“瞎说什么呢!小师妹那么好脾气,怎么可能落后腿,被二师姐欺负哭还差不多。”
妙春峰的吕婧柳带着阿溪,正好来长华峰送药,听他们叽叽喳喳烦不胜烦:“让道让道,你们那么闲吗,在这传闲话,门内师兄师姐出去除魔,你们一个个没事做?那不如来我们峰采药,正好缺苦力。”
一见是吕堂主的女儿,妙春峰大师姐,众人不敢招惹,各自做事去了,阿溪躲在吕婧柳身后,偷偷向他们做鬼脸。
二师姐才不是这样呢!
走出悬月峰还好,除了不下雪,人间与仙山哪都是这些景,但踏入长华殿时,南恨玉还是产生些许错位感,自己都记不得自从师父陨落后,上次入长华殿门是什么时候。
她虽不至于无心无情到毫无感触,但每日与冰雪冷铁作伴,心也上了霜,记不得少女时代追着师兄师姐的日子了,南恨玉像悬月峰顶的一捧化身,长华峰中不枯的绿藤都被冻得萎靡一些,好像她所到之处,皆如寒冬尽头。
“师妹。”庞广正在练字,见南恨玉身上还有血气就来,忙起身相迎,“你这身子本来就差,总乱跑什么,快坐。”
南恨玉未动,漠然道:“师兄有话直说。”
“这么忙,连和师兄聊聊天的功夫都没有了?日日望天神境,你一望就是百年,也不见你待不住。”庞广熟知南恨玉的性子,向来不强求她,又绕回自己的座,“担心徒弟,宛思?那孩子听话,不会有事……看来不是,那就是秋吟。”
南恨玉沉默片刻,直言:“悲风剑,何故?”
庞广明知故问:“秋吟那孩子的本命剑,我记得,还是你亲自为她选的吧,是把好剑,怎么了?”
“师兄若不想说,我便亲自去瞧瞧,悲风剑不是小事,如师兄所说,”南恨玉冷冷道,“剑是我赠的,人是我徒弟,发生什么事,我总要管。”
庞广悠闲地磨墨,有些无奈,不再拐弯抹角:“你啊,还是这么执拗,罢了,我拗不过你。既是你赠的剑,悲风剑是何处的剑,你应该清楚,与其他修士从剑阁里取出的剑不同,它脾气大得很。这次襄国的任务你也看到了,你有没有想过,秋吟拿不拿得起来?”
南恨玉皱眉:“悲风剑还未醒。”
“这就是关键。”庞广说,“秋吟这般天赋,放眼全仙界找不出第二个,金丹铸本命,不提剑阁,太清宗为她专门打一把剑也无不可,也许她能舞起第二把不尘,你为何非要给她一柄已死的剑?悲风剑不认天赋,只认心,那孩子的心不行。”
南恨玉方才听明白,眉眼微抬,剑仙的气势一览无余:“我既然敢给,她就能拿得起。”
“哎。”庞广摇头,他观察秋吟许久,虽然不及南恨玉这个亲师尊了解,但作为宗内掌门,对门内天才的心性也明白个七七八八:“秋吟一身逆骨,悲风之意,她参透不了。就算以后能参透,至少要百年,南境那边……不用我说。她是要继承你峰主之位的人,太清宗等不了她和把死剑磨合。”
南恨玉微愣,忽而想起悬月峰顶,她望着北境的茫茫雪天,秋吟那句无心之问:“师尊有天也要去那吗?”
她信秋吟能唤醒悲风,宗门会信吗?
“我知你对她有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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