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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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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是一袭白衣的廖皖,

在那月光的照射下,甚至好像真的也在发光了。

那是其实已经爬过了不知道多少次树的景篥

“你知道吗?之前我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月亮的!”

还没等廖皖问为什么,他就自己解答了起来。

“因为付誉他呀,嫌弃我幼稚,觉得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爬树…有点可笑,就不愿陪着我一起丢人了!”

“因为父亲他呀,每天的公务都很繁忙,忙着帮陛下筹谋划策,忙着领兵打仗,连睡觉都没什么时间,更别说陪我一起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而且我一直都不怎么见得到他。”

确实,自从公子的身体痊愈之后,廖皖就很少见到景将军了。

“因为雪瑶她呀…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已经四五年都没有见到她了,都有点儿快要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她和你不一样,没有这么会爬树,还很恐高。所以,她还在京城里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陪我一起看过。”

依然还是没等廖皖再说些什么,

比如说:“这样啊!真遗憾!”的时候。

公子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有你可以陪着我,真好!”

虽然尊贵如他,但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身边第一次,有了可以陪自己看月亮的人。

于是对于廖皖的感谢之心又厚重了几分。

廖皖于是也边慢慢喝着酒,边和公子说了一些自己和月亮的回忆。

并不像公子们因为足够高雅,

可以和那普天之下最圣洁的东西有个一来一往的“交流回应”。

对于她而言,月亮和这方京城里的太阳一样,自始至终都是遥不可及的。

自己对它说的话,好像也永远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总觉得它真的好远呀,比起自己的明天似乎还要更远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廖皖说的时候很平静,也没说什么太值得难过的,

但是景篥心里就是很酸楚很酸楚…于是,

他教了她很多关于月亮的诗。

从唐到宋,

从“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教了她好几十首这样美好的诗词,她学得很快,

似乎自己只要朗诵一遍,她便也可以跟着背出来了。

(廖皖:再次感谢余小姐!)

到了公子这里,自己的生活最大的改变,或许就是慢下来了吧。

不再需要赶紧赶忙地去做任何事情,不会再有打骂和催促。

似乎自己也变成那种可以享受美好的人了。

那月光似乎也不再是罚跪在院子里忧惧着明天的自己的一种救赎,

而是变成了一种夜晚闲暇时就可以抬头望见的圆满。

即便今夜的月亮也没有那么圆…

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

廖皖突然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坐得离公子近了许多,

甚至两个人都要挨在一起了,

景篥本来是想往旁边去一些的,并不是嫌弃廖皖,而是觉得或许是她觉得往自己这边坐一点,看到的风景会更好,于是便想让她舒舒服服地看,自己给她腾个位置。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奇怪的,他愣是没有挪得动屁股。

于是现在,两个人就紧紧挨在了一起。

景篥并不知道廖皖和自己一般,也有个“廖千杯”的名号,

是个和自己一样似乎永远借酒消愁的千杯不醉的可怜人。

虽然她看起来脸颊没红,或许应该是没有醉的,

但是眼神却显得特别迷离,或许应该还是醉了吧!

于是在景篥望着显得有些奇怪的廖皖,正仔细观察着她,

想着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的时候。

她突然就把这个人都凑了过来,把嘴巴紧紧贴在自己的右耳朵边,

说了一句:“公子,奴婢也想做一次您的白月光。”

那一刻,景篥就像是听到了被自己说要“听话”的廖皖一般。

也突然觉得心里痒痒的,身体麻麻的,感觉非常奇怪起来。

虽然总觉得她还会说些什么其他的话,但是廖皖似乎真的已经支撑不住了。

她一下靠在他的身上,景篥因为担心她掉下去,

就用右手扶着她的头,左手紧紧拉着她。

如此甚至都有点儿像在抱住她一般了。

当然只是装的廖皖听到他的心好像跳快了一些,

不过,公子应该只是紧张自己而已…实在对不住,让您担心了…

可是…就让奴婢放纵这一次吧,就这一次就好…

就像景篥并不知道廖皖只是装醉倒了一般,

廖皖也并不知道,他的心跳加速其实也并非全部因为担心自己。

景篥垂下眼,认认真真望着正安心睡在自己怀中的廖皖,

突然觉得,那一直只是被自己仰望着的月光,突然好像变得…已经抓住了…

一只白碗因为足够纯净足够虔诚地映照着那点点月色,

所以也终在某一刻,自己也变成了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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