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前九天4(1 / 2)
“师兄,你知道有一种角落里绘着桃花的笺纸吗?写信的那种,看起来很贵的。”
袁策点头:“你要说桃花笺纸那有很多种,不过角落里绘桃花的,那确实只有内务府二等太监以上才能用,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袁策皱眉,“刘忠贤找你借钱了?”
看来叶霜没骗她。
“那其他人可能用到这种纸吗?”
袁策摇头:“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那些大太监都以能用到这种纸为荣,至于其他人,嗯,能接触到大太监级别的人物,也不会想到要用他们的纸替自己充门面吧。”
“至于大太监们换人的事情,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也多亏了这事,你才能这么顺利进宫。”
前世要了她命的官员,跟刘公公有关系?
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偷窃这件事情不会让她送了命,更何况她也没有偷东西。必然是因为其他事情。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但她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
太巧了。陛下刚一驾崩,顶着信王保护伞的嫌疑人叶霜就被扔进大牢,连带着她一个无名小卒不明不白死在当天。
如果那个官员跟刘公公有关系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顺着刘公公把那个人找出来?
她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人的官靴,黑的很特别。
“一个时辰快到了,你赶紧去长秋宫吧。”
袁策推了推许柏龄,她这才回过神来。
“陛下其实是很好的人,”袁策小声说,“上一年,我得了假,准备下了值之后,出宫去看你。陛下便问我要去见谁,我说我有个小师妹。他就问多大了,我说刚刚过了十六岁生日。陛下叹息说,要是那人还活着,应该也是这么大。之后还赏了我银子,说外面风紧,让内务府给兄弟们做新衣裳。”
“长公主也是和顺的人,大方又仁厚,但你却总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陛下就不同了,他只是看起来冷冷的。我刚进宫的时候,资历浅,总是被分去守夜班。当时陛下还是太子,他读书读的晚,有时候会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看星星。”
“我要去给他拿披风,他说不用。然后陛下便跟我说,他会告诉侍卫长,让他们不要总是欺负新来的,天天排夜班。我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每天在宫里混日子,那一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看到了。”
大片大片的红云在夕阳余晖中翻腾,落日苍茫,乘着晚风走下远山。
袁策顺着许柏龄的视线,凝神看向远方,轻轻道:“在想什么?”
“我想吃荷包蛋了。”
——
许柏龄一路小跑回到长秋宫,调整了一下气息,这才走了进去。
此时,裴周允已经换了常服。他披着一件玄色长袄,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撑着头,眼睛闭着,左手还搭在摊开的奏折上。
他的睫毛长长的,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许柏龄不禁感叹,皇帝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她要是拖着裴周允那样危在旦夕的身子,上早朝之后还要跟卷王臣子智力问答,她估计早就倒下去了。
“看什么呢?”
许柏龄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一缩,敏捷地跪在地上:“陛下。”
原来在假寐。跟昨天一样,装腔作势。
“起来吧。”
裴周允坐直了身子,朝许柏龄招了招手。他手指纤长,那动作说不出的漫不经心。许柏龄赶紧双手托着把木匣呈上去。
裴周允却没有将匣子打开,而是将手搭在盒盖上,懒洋洋看向许柏龄:“今天见着谁了?”
许柏龄垂着头,如实相告:“见到了阳安县主,还有信王殿下。”
“没别人了?”
“重要的人……应该没有了。”
“抬起头来说话。”
许柏龄抬起头,却撞进裴周允的眼睛里。他眸子如墨玉一般,然而许柏龄却看不到其中的任何情绪。
“陛下,小人还是低着头吧。”
裴周允眯起眼睛:“怎么,害怕朕?”
“不是,”许柏龄干脆地说,“陛下长得太好看了,会影响小人回答问题的思路。”
“你昨日跟朕说,你不是歹人,是不是?”
她除了疯狂表忠心还能有别的回答吗?
“是,呃,不是。就是,我……小人想想,话是小人说的,小人不是歹人。”
不知为什么,她那个异常活跃的舌头到了长秋宫就好像打结一样。她愧对师门。
“那你会骗朕吗?”
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么玄学的问题?
“这要看这个问题怎么定义,”许柏龄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付裴周允,“就谎言吧,它有很多种,有一些是善意的,或者无意的,就是它可能会比实话更好。”
许柏龄背后冷汗直冒,几乎站不稳。裴周允该不会看出来她是个假太监了吧?
裴周允听罢,却没有接话,只是轻笑了一声:“那你就用你的好话来回答朕的问题。今天见了什么人?”
“县主和信王。县主说……”
“朕不关心这个,”裴周允打断她,“今天是几日?”
许柏龄愣了一下,她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你怎么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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