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前九天1(1 / 2)
许柏龄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那个极其潦草的梦。
梦里裴周允张牙舞爪,一会要把他的脑袋削成两半,一会大声呼喊着要跟许公公共度良宵。许柏龄哭爹喊娘求刘总管把自己放出宫去,结果刘公公面目狰狞,一脚把她踢进木匣子里,说要让裴敬言亲自处置她。
许柏龄醒来后套上自己的太监服,一步三摇晃战战兢兢往长秋宫方向走,没想到宫门口迎上来的却是袁策。
“怎么脸色这么差?”袁策半弯下身子,略微凑近,在许柏龄面前摇手,歪过头来看她,“刘忠贤骂你了?”
刘公公别名刘忠贤。
许柏龄抿了抿嘴。现在全内务府前所未有的精诚团结,都指望着她牺牲自己去讨裴周允欢心好让大家鸡犬升天,谁敢骂她?
“没骂我,全内务府加起来都没有你危险,”许柏龄往后缩了缩脖子,警惕道,“我又穷又废,你别打我主意。”
袁策直起身子,“哼”了一声,将手中木匣递给许柏龄,压低声音道:
“陛下今天没空见你,他下了早朝后,就一直在长秋宫与崔大人议事,让我把这件东西给你,说你知道什么意思。”
吏部侍郎崔如是出身江南世家,七岁时以一首咏鸭诗名冠苏州,一路仕途顺遂,年纪轻轻便已名满天下。
“师兄,”许柏龄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袁策,“刘公公他们昨天晚上告诉我说,陛下他、他好男风,我……”
“还有就是,师兄,送这个匣子的差事……”许柏龄说到这里,表情更加哀伤,“刘公公跟我说,我的前任都死光了……”
袁策大惊失色:“这是好事啊!”
许柏龄剜了他一眼:“是送匣子的前任。”
她有涵养,有礼貌,就算她再恨铁不成钢,她也不能打袁策。
她打不过。
“哎呦,师弟,这可不兴说,这可不兴说,”袁策四下张望了一下,把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今天太阳落山前,我在内务府旁边那棵树后面跟你详细讲讲这事。”
许柏龄心一凉。她本来以为师兄应该义正词严地让自己不要信谣传谣。难道这事当真不是空穴来风吗?
裴周允从来不做舆论管理吗?
“不过,陛下好男风这事情是绝对没有的。”
许柏龄闻言,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师兄讲话自带起承转合,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
袁策挺直了背,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表情:
“如果这事是真的,陛下但凡是个有审美的人,都应该早就看上你师兄我了。”
许柏龄把木匣揣进怀里,上下打量袁策,目光最后停留在他那张嚣张的嘴上,沉痛道:
“我觉得这正好说明他是个有审美的人,真的。”
*
许柏龄来到信王府时,叶霜案几边上还是放着一叠枣泥糕,不过五瓣花心现在只有四瓣。
今日叶霜的心情明显比昨天好多了。
叶霜莹白的手指扣在木匣上,思索了一会后,慢吞吞道:“我可能要等一会才能回复陛下了。”
许柏龄心领神会:“敢问县主,可是有什么好事吗?”
叶霜点点头:“今日可有一位重要人物要来这里。”
这肯定就是要让许柏龄自己接着问的意思了,不然县主自己说出来多没面子。
“什么人?”
“你可知道,京中有两位才子?”
许柏龄想了想,师兄自己好像也自称过才子。
平江楼老板娘的侄儿也说自己是才子。
不好。这样一算,她认识的京中才子何止两位,起码有两位数。
叶霜见许柏龄半天不回话,以为她不知道,于是笑着竖起两根手指:“一位是当今吏部侍郎,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崔如是崔大人,他那一手飞白当真如行云流水一般。”
说罢,叶霜收起一根手指,清清嗓子,继续道:“另一位呢,就是今天造访将军府的徐令声徐小公子。他近日托我父亲呈了一篇平戎策给陛下,爹爹看完后可是赞不绝口呢。”
“那今日来的,可是这位徐小公子吗?”毕竟,崔如是下了早朝正在被裴周允约谈呢。
此时,许柏龄好像已经知道叶霜那几个相亲对象分别是谁了。
那个长得帅但是没良心的男一,是吏部侍郎崔如是。
小白脸男二,就是今天来信王府上的徐家独苗徐令声。他的狠人妹妹徐令白抓周时曾经敲过裴周允的脑袋。
至于除了帅一无所有的男三,他便是大顺当今天子裴周允。其实也不是一无所有,从目前情况看,他从生理到心理都有多重疾病。
叶霜听到“徐小公子”四个字后,笑道:“当然是他了,你可曾见过他吗?”
许柏龄摇头。她认识一个袁策就已经够高危的了,再来一个有案底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叶霜掩面而笑:“当年他一匹白马单骑行过春安桥,你可知道广月楼有多少女子朝他招着红袖么?”
叶霜观察着许柏龄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怎么样,许公公,要不要跟我溜过去看他一眼?”
许柏龄忽然有点好奇。她对才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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