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2 / 2）

进步。

她偷偷给自己也点了个赞。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祁肆不知道是来拆台的还是真的想跟着夸她，笑问：“姐姐听懂了吗？”

连穗：“……”

一个组的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她没什么羞耻心如实道：“没有，只听懂了前四步。”

她说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另外两人一开始没觉出什么问题。

四步，有一半了，还挺好的。

看着桌子上方小源写的详细过程，他们短暂回过味儿来，一双不可置信和一双含着笑的眼睛同时向她看去。

连穗吐了吐舌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前四步是最简单的找点和代数，还有方小源列的那个叽里呱啦一长串英文名的公式照着往回套她懂了。

但后面四步的思维量一步顶两步，重点和关键采分点也都在后面，这些她都不会。

“我的问题，还是我讲的不够清楚。”方小源第一次当老师受到打击，化身黑白蘑菇蹲墙角。

连穗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人生的路有很长，遇见挫折很正常……”

黑白蘑菇抬起头，菌盖也一点点恢复光彩，黑色圆镜框下的眼睛慢慢亮起。

他下定决心似的在空气中一挥拳头，刚想说大师他悟了，连穗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如同恶魔低语在他耳边响起：“但以后你就会发现，挫折后面是更多的挫折。”

连穗语重心长：“早点习惯啊，小朋友。”

一通毒鸡汤下来，黑白蘑菇当场石化。

祁肆忍俊不禁，好笑之余，心里是细密密的疼。

连穗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比如正常人情绪低落一般会想一个人静静，但她不，因为她的情绪一直都是内倾的、压抑的，所以极度崩溃的时候反而会外倾。

周围人往往会被她逗的啼笑皆非，但只有祁肆知道……这个时候她只是需要一个抱抱。

他拎着连穗后领把她揪回来，轻轻抱住，无奈道：“姐姐，不要闹了。”

话落瞬间，语气中的宠溺让两人齐齐一愣，连穗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浸在温暖的怀抱里，心中默数三秒，推开了祁肆，站到正常社交距离外轻声说了句：“谢谢。”

方小源被毒鸡汤打击的还没有回神，还在面壁思过，知道逗得过了，连穗调整好自己情绪过去哄人：“不是师傅的事，主要是学生不靠谱，我脑子不好用……”

“骗人！”方小源回头看着她，一语道破，“连穗你明明很聪明，你就是没好好听。”

连穗：“……”啊，被发现了。

方小源有些郁闷：“所以是我讲的不够有吸引力。”

连穗微楞，没想到方小源性子会这么……单纯？她收起玩笑神色，诚恳认错：“对不起，我的。”

“小源你讲的很清楚，我还有点印象。那张草纸的步骤让我带回去吧，给我一晚上，我保证明天早上弄明白个大概，哪里不会再针对性问你们。”

方小源难得大胆地对上连穗眼睛，确认她说的都是真心话才重重点头：“那好。学生不会是老师的问题，你也不要逼自己太狠了。”

这个时候，方小源的身上带了点宋言教书的影子。

连穗弯起眼睛，举手发誓：“收到！”

祁肆伸了个懒腰，挡在两个人中间：“不早了，困死了困死了，回去休息吧。”

市郊的夜空格外清晰，斑驳树影间一轮半遮半掩的弦月，连带周围点点繁星都被定格此刻。

暖黄的路灯下，祁肆拍好照片把手机还给连穗，似笑非笑望着她，眼中带着洞悉一切微光：“姐姐为什么会走神？”

连穗点开那张照片，不得不承认祁肆拍照技术不错，“啊”了一声，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祁肆想听她说：“我不知道。”

“我舍友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穗说，“所以……”

她收起手机，看向祁肆：“我在看你。”

——

宿舍里的书桌上摊开一张卷子，一手转笔一手回消息的蒋南星狠狠打了个喷嚏，搓着鼻子面露茫然：谁在骂她？

消息回差不多了，她点开朋友圈的小红点，有些意外上一条更新还在两年前的连穗，竟然在三分钟前破天荒发了朋友圈。

她点了个赞，评论了句：“恭喜营业。”连穗迟迟没回她。

她又刷了两条觉得没什么意思，关了手机继续刷题，脑中却总浮现连穗的那条朋友圈，越想越不对劲。

是一张拍的很有氛围感的月亮的图片，配文很简单——

“喜欢今晚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