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落空(2 / 2)
呢。就算拥有了,那爱会永远存在吗?
她很羡慕她的同学和父母总是并肩走在一起,就像朋友一样没有隔阂,才发现原来爸爸妈妈总是走在自己前面。
一段关系是否和谐,应该能从平日里的交往相处看出来的,她不可置否的确认着,父母爱她。可又总是在点点滴滴的挑剔着,就像是跟随着轨道向前行驶的火车,她的人生被什么保护,同样也被什么所限制。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好奇怪,为什么父母都在身边陪伴,衣食无忧,可为什么心里就是空落落的感受不到一点爱呢?
她的朋友很羡慕她,父母每天都在家的生活,朋友的家长很忙偶尔才能回家。陪伴她的时间也少。
但她永远记得一个画面,朋友过生日的时候在蜡烛温黄的火焰中,女孩说最大的愿望就是父母能陪自己久一点。一位母亲自责的泪水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父亲把女人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舒淳从未从父母嘴里听过这样的字眼,甚至有些错愕,原来这才是一段正常的父母与子女的关系。爱是什么?爱是用尽全力但仍觉得有所亏欠,爱是平等的,爱是会使人热泪盈眶的。所以她的父母真的相爱吗?她从未听过父母表达爱意的言语,从未见过父母亲吻或是拥抱,这能代表他们还相爱着吗?不相爱的人真的会结婚吗?那会幸福吗?
或许吧。
她慢慢不再渴望爱,但是她渴望依赖。
爱不是稳定的,爱是有变数的。但依赖不是,依赖是一种习惯,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人生有很多二十一天。
舒淳很勇,当着她爸的面抽烟,因为他不肯戒烟。她就跟着他老子一起抽,反正没有法律规定女人不能抽烟。
二十一天她养成了一个习惯。
过年团聚的时候她讨厌听那些唯结果论的大人们所谓的说教,在饭桌上跟他们喝着白酒,阔天谈论着自己的观念。管他们认不认同,反正我就要这样干。
酒桌上她将自己的委屈和不解一通输出,她豪情壮志,满腔热血,她醉的不省人事。
二十一天又养成了一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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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过后她一个人去了西藏,瞒着父母。进藏坐的火车,昏暗嘈杂的车厢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已经经过了西宁。
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是原野和雪山,山顶有一层薄雾弥漫,哑黑迷离的高山,一条蓝色的线条从顶上顺流而下,静谧的绿色原野,星星点点的岩石点缀其中,一片蜿蜒。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世界。她眼前闪过几只奔跑的羚羊,闪过吃草的黑牦牛,闪过像火车敬礼的护路工人,闪过跪地朝拜的虔诚者。
下了火车,把行李放在酒店。
一个人什么都没拿,在路边搭了辆车便上山,在山上随风摆动的经幡下,她看着眼前的山谷和盘旋在苍穹的秃鹫,风阵阵的吹拂,迷了眼。她向前迈了一步,环顾着,慢慢闭上眼睛竟然有了身体前倾的念头。
这一刻,她站在山巅想了很多。
想到自己的怅然若失,想自己的远大理想,想自己的敏感脆弱,想到自己的懦弱与不坚定,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很幸福也好痛苦。
这世间的凡人总会被心中最柔软的东西束缚手脚。
她看着远处两只羚羊,一大一小步履蹒跚在荒芜的山坡,艰难前行着。较大的那只在不远的前方沉静等待小的那只,并没有上前协助,只是默默的看着。
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也不想知道,大概是沙子迷了眼。
低头瞧见已经迈出石阶半只脚了,颤颤巍巍地退了回来。坐在一旁,有些失魂。
山顶的大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凌乱,她双手插进衣服口袋,躺在地上。看着疏远自由的的天空,藏区的天蓝得耀眼,一片云都没有。
她天生多愁善感,矫情的要命她自己也知道,经常潜意识告诉自己只是时间问题。反正这辈子从出生起就是这性格了。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别爱人了,爱自由吧。
在西藏她救了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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