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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流的女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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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自珍当然不可能找反对女儿做吏的人来冲喜,这可是她使尽六叶连肝肺,耗尽三毛七孔心给女儿求的保命符。

要不是女皇临朝,女儿家也能上学做官,她也没把握家里会不会多几个人进门。

虽然女学教的仍然是妇德容功,顶天了加点孝经礼记,可即使只是一点微小的改变,也让运气好的女儿家多了条当官路。

只要这条路能走通,崔家没有男人也无所谓了。

走上去谢自珍才发现这条路不好走。

自从两口子起了这个心思,崔思道几乎搜罗了天下邸报,每个月都密切关注官员人事变动。

官场是一个很讲究“依例行事”的地方,就是衙门缺个掏粪的,县志上没写女人干过这事,那也轮不上女人干。

扶持女官的政令颁布了十年,崔家也找了十年,可还是没有在邸报看到有任何女子在朝为官。

崔思道不信邪,一直很想亲自去京都看一眼,奈何微末小官不能擅离县城,他也不敢丢下妻女出远门。

事情在去年六月有了转机。

崔家所在的平安县经济繁荣,不过地处西南,与天子隔着万重山水,不管什么事都知道得慢得多。

崔思道是个小人物,想要知道官场大事,要么自己看邸报,要么做实事争取上峰奖赏。

邸报不中用,他就四处交友。

平安县上任父母官是京都人,两人一起治过几次河道又破过几桩案子,回京都后该郎君也同崔思道保持着书信往来。

去年六月,该郎君特意给崔家寄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兄托弟所寻之事已经有了眉目,京都衙门已有女郎身穿皂衣——张遇春。”

拿到这封信后崔思道几乎欣喜若狂,难怪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女官,天子还稳坐钓鱼台。

原来皇城乡间已经有许多不入流的女吏了,而吏员变动不上邸报。

崔思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或许再过五十年,朝廷就会有一支正规的娘子军了。

这封信在坊间掀起轩然大波。

即使社会风气再开化,有头有脸的人家送女儿做上不得台面的吏也需要勇气。

新上任的知县为仕途着想,愣是在衙门挤出来的两个女吏位。

民间许多人家都放出风声,女吏成日跟男人混迹一处,不管从前是何等贵女,只要干过这事,就不能进老X家的门。

崔疏葎病倒前在父母的淳淳教导中已经考上女吏,只是因为身体原因,迟迟没有去点卯。

走到这一步,是个人也不能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让闺女进老X家的门,两口子也不在意,老崔家的门很宽敞,抬个把人进来不成问题。

谢自珍摸摸女儿清瘦的鹅蛋脸道:“你爹忙了这么些年,不就盼着你们有点出息?外头的闲话你不要管,日后好好在衙门做事,娘就什么都放心了。”

听到冲喜郎君不排斥自己去衙门,崔疏葎也放心了,道:“那我听娘的。”

陈阿婆当下喜得叫了两碗饭,家里几个孽障的婚事早成了她的心病,大姐眼看着要成亲了谁知不中用的东西竟变得跟板鸭似的硬挺挺的。

这会儿看崔疏葎松口,陈阿婆人都年轻了几岁,兴奋地把那人家境相貌说给孙女儿听:“那人你也认识,姓施。长得俊俏家里也有钱,不怕吃咱们家绝户。”

“姓施,在喜盈门背后开杂货铺的那个?”喜盈门便是谢自珍的小饭馆,开在杀猪巷上,一条街都是食铺酒楼,后边不知巷则多卖胭脂水粉南北货。

施姓在平安县不算多,还是崔疏葎认识的,那就只有在不知巷里的施大公子。

陈阿婆:“对,就是他!”

“施家竟然肯同意儿子入赘?”崔疏葎眼前闪现出一道俊秀挺拔的身影,她没顾得上害羞,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施家在平安县可不算什么等闲之辈,祖上几代都是和尚道士专业户,几乎包揽附近几个县的香火生意。古代寺庙道观都养有武僧武道,纵然不做官也很有地位。

施玄成家风如此,耳濡目染之下很小就能翻译周边的梵文经书和他国文字,衙门也经常请他帮忙辅助一些涉及鬼怪的案件。

此人多爱研究神秘事件,崔思道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相处下来只觉得这是个怪人。

听说施玄成在佛道上也颇有心得,只是一直没想好到底是做和尚还是做道士。

陈阿婆作为百家香客,对施家知之甚深,她神秘道:“施父施母都是把菩萨当生意的滑溜人,看儿子这样心里就打鼓,两口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儿子遁入空门做苦行僧,媒婆甫一上门说合,忙不迭就答应了。”

施玄成究竟怎么同意的,她就不知道了。

媒婆传的话是这样的——“施母指着施玄成跺脚:‘你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怎么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女儿家躺在病床上需要人解救,你却见死不救!’。”

媒婆舌灿莲花,把施玄成说成一朵圣洁白莲。

这话连陈阿婆都不信。

谢自珍和崔思道也不信,但两口子左思右想后发现这个上门女婿还真不错。

第一,他会在平安县待一辈子,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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