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2 / 2）

翼，不是对谢稟有情，如何说得过去。

姜止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知他脾性几何，又有她从旁教导，断然不会有话本子上的误会和彼此磋磨。

倒是不知，谢稟能得佳人如此痴心。

姜止悄悄观察她，暗暗比较她同谢稟之间，一个冷静清醒，一个急躁沉不住气，难得互补。

受花柠的照顾，姜止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二人在一起挺般配的，顿时生了撮合的念头。

“娘娘，你既对圣上有意，何不借此向圣上表明心迹，说不定有结果呢？”

花柠一听，头摇得可快了，恨不得把脑袋摇掉似的，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却坚定的可怕。

“不，阿止，我不能这么做。”

“为何？”

姜止不理解。

花柠出宫省亲，谢稟暗戳戳派人置办了东街的宅子，又派禁羽卫护送，这般大张旗鼓，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对花柠的在意又是何。

她能看出来的，花柠自然也能看出来。

她张了张嘴，喉咙被烈酒辣的辛疼，嗓音闷闷的：“不一样的，阿止。圣上此番举动，是对我在意不假，可那在意，是基于同伴的在意。”

她在谢稟心中的地位，是谢宁川派来盯他的人，亦是帮他解决后宫的人，于他而言，是可信的伙伴。

姜止沉默了。

她于情爱，简直是个门外汉，纵有撮合的心，碰上花柠这种情况，便束手无措了。

可有一点她看得明白。

谢稟决计不是个拎不清的人。

他的所作所为，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

三思而行，是姜止教他的。

而花柠太过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会去逾矩半分。

正是这样的清醒，才叫她面对自己对谢稟的情爱时，痛苦不堪。

回过神，便见花柠在那儿灌酒，劝说不动，就歇了这心思，安安静静陪着她，听她絮絮叨叨的倾诉。

……

一个时辰后，花柠喝得酩酊大醉，伏在桌边不省人事。

安知推门走进，随后拿起搁置一侧的兜帽，轻轻戴在花柠头上。

门外适时进来一个宫女，同她合力搀起花柠，朝姜止致意，扶着人离开包厢。酒楼下恭候的禁羽卫连忙放下脚凳，撩起车帘让其进去。小太监抖起马绳，马车缓缓驶动，向着朱红的宫门前进。

姜止将离开包厢，身侧传来明显很假的咳嗽声。

谢端邑见她看过来，唇角一扯，笑得乖张，眼中明晃晃流露出威胁的意味。

“……”

二人并肩离开酒楼时，高栎正处理完萧赢安的事情，甫一看见二人，只觉见了鬼了，揉了揉眼角，确认自己没看错，惊恐着跑回摄政王府。

王爷，谢端邑要撬你的墙角了！！！

姜止浑然不知身后的动静，拧眉思考着以何种借口离开。

思绪游走间，身旁冷不丁冒出一句。

“阿止，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

姜止没反应过来，愣怔好一会，意识到他说的是那要她做武邑王府女主人的话，眸光闪了闪，抿唇不答。

她对谢端邑真没什么心思。

前世谢端邑在她这里，就是个头疼的存在。

年少轻狂，倨傲好胜，事事都要与她争一争，不论对错。

可没叫她头疼。

没想到五年过去，原以为性子会沉稳些，没想到还是这般任性胡来。

且不说他大胆对一个女子吐露心迹，霸道不讲理，单是她奴籍身份，就叫他背负世人诟病了。

“王爷，”姜止琢磨着措辞，尝试沟通，“奴婢与王爷不过几面之缘，王爷这般情深相许，实在叫人无法承受。”

她纳闷不已，前世谢端邑巴不得扳倒她，不可能对她生有情谊。她重活回来，见到她的第一面也是恨不得除之，当真是怪哉。

谢端邑哑口。

他该怎么说，姜止的身份他是断然不能说出的，想起自己曾经和她的针锋相对，确实无法在她心中留下好感。

心中懊悔，却木已成舟，改变不了什么。

“阿止，”谢端邑长睫掀起，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坦诚真挚，“或许你觉得我们几面之缘，可我属意你确真。我这一生轻狂无数，自傲无数，独独在你这，我愿放下所有轻狂自傲，换你心中一席之地。”

姜止无言以对。

她太了解谢端邑有多倨傲的，这样的人愿在她这里放下身段，换做旁人，听了这番深情告白，早已心动。

那多自傲的一人，为了你放下做到这般地步，叫人如何不心动。

姜止别过脸，低垂的眼睫打下浅浅的阴影，掩住眼中晦涩的情绪。

“对不住。”

她看不见身旁的那人，眼中光芒破碎，血色褪去，徒留一张苍白悔恨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