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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尺白绫是我替程盛求的。
他一根麻绳杀了我娘,如今三尺白绫我送他去底下赎罪。
程盛跪在我面前没流一滴眼泪,也没有一句求饶,他反而是狂笑了起来「不愧是我程盛的女儿!」
他指着我道「你比媛儿更像是我女儿,恶毒,绝不心软!」
我也笑了,我清楚的知道,假使今日我与他处境相换,程盛亦不会对我心慈手软半分,他从未对我有过亏欠,而我亦然。
「父亲,兰因絮果,您的报应正是女儿啊。」
他横眉冷眼对我,却在最后一刻突然磕头求我,「我们俩的恩怨,我无话可说,罪臣恳求皇后娘娘放过媛儿。」
程家无男丁,这十几年来只有程媛这一个掌上明珠。
我说「王夫人带着她回王家了,但王夫人的兄长在民间大肆敛财,欺压百姓,判处斩首,至于王家其他人贬为庶民。」
闻言程盛点点头,磕头大喊跪谢龙恩,我离开前吩咐一声动手吧,白绫斩断了我与他之间的恩怨。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住在霞宁宫,先皇驾崩,金皇后那日一路跌撞去了德政殿质问李瑄,而曾经的九五至尊没了舌头,没了四肢,再无往日的威严,眼神中只余一片混沌,金皇后歇斯底里彻底一头撞在了德政殿的柱子上。
庙堂之上没有人敢质疑新帝的威严,老皇帝的党派尽数被血洗,那些尸位素餐的,腐败欺民的,拔出萝卜带着泥,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幸存的鼠胆之辈只敢缩首保命。
太初元年,隆安皇帝李从祈整治朝堂,严惩贪污,立新政,大兴科举。
太初三年,西北平定,吐蕃称臣。
太初五年…………
新帝登基后的三个月,朝政初步成型,我被封为昭容皇后,成为皇后的一个月,我和从祈一样忙,他忙于前朝,我忙于后宫——六局一司,前朝留下一堆理不平的烂帐,搪塞的理由全都令人惊掉下巴,顺着其中理过去,那些烂的跟狗屎一样的账目下藏了数不尽的臭鱼烂虾,有资历的那些老太监女官,没一个能逃掉。
贪污最大的女官和老太监,钱财的收入竟然比从前晋王府还要高,从祈给予我在后宫生杀予夺的权利,那些瑟瑟发抖望着我的宫人,大喊求饶的声音,我充耳不闻下令处死了为首的几个。
登基满一年,国家趋近于稳定,今日休沐好不容易我和从祈都得闲,他陪我在花园里剥莲子和栗子,准备做些栗子糕和莲子羹的,聊笑的话题不知怎么就跑到后宫上了。
从祈说「今日那群老东西以我子嗣单薄又开始提选妃的事,我把他拖出去打了十杖。」
后宫选不选妃的事我俩从来没聊过,我自然是不想的,但他要是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陛下怎么想?」
「嘶──怎么又叫陛下了?我的意思是想兴改科举,让那些女子和男子拥有平等的读书权利,选拔女官不拘于后宫更要有前朝。让那些老家伙别费劲心思的把女儿送到后宫,而是想想怎么培养考入朝堂。」
「女相?」
这个定义可不在是六局一司,而是真正的拜朝为相。
「对,女子往往比男人更加敏锐,聪慧,性情坚韧,性别的束缚从来都不该出现在女子身上,所以我想打破这个桎梏。」
我望着他沉思「若是那样,那些老臣恐怕连自家的夫人都看不住了,那些将门之女可一点都不比她们夫君差。」
从祈放下手里的莲子「不错,但这件事不能贸然执行,须得循序渐进,从长计议。我们先要个子嗣,堵一堵他们的嘴。」
我点头赞同,脑子一热,问了句「那我们找谁要孩子?」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不光是我,从祈也懵了。
脸红了个彻底,莲子都快让我扣碎了,我要走,他拽着不让,非要让我在那些宫人面前出糗了才高兴,黏黏糊糊非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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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岁丰年,正月初一,我与从祈并肩在摘星楼上祈求瑞雪,来年风调雨顺,民间和乐,下楼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一脚踩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寝殿。
从祈在我床前傻乐,说腹中的小皇子已经一月有余。
今年春夏的鸟雀格外多,而且都爱停留在我寝殿前,人们都说是这是百鸟朝凤,是祥瑞。我摇摇头,不管是男是女,身为母亲,我只希望他一世平安就好。
十个月后,宫里多了个活泼可爱的皇女。
从祈为女儿取名——李仪凰。
凤仪九天,凰倾天下。
仪凰在不满四岁时就展现出了超出同龄人的智慧和定力,她总是淡淡的,对喜欢的人和事不宣之于口,对不喜欢的人和事也能平静接受,唯有见到父母才会展露一点笑颜,人们说她是天生的统治者,而她也凭借自身证实了这一点。
从祈在前朝为女儿力排众议,长公主被立为皇太女。
从此往后三百年,国家昌盛,百姓和乐,盛是安定,生活富足。
──over,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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