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医（2 / 3）

愧即可，思虑较真太多，会失去快乐……”

“……有心之人……自会看见？……小郎君说得有理，可我活着好累……活着太累了……”

沈墨一时沉默，因为对于月娘这般的人，活着一直是很痛苦的，但死去就可以解脱吗？她认为不是……

“活着的确是很累的，但世人仍有很多都在努力求生，世间之瑰宝，之所以珍贵，正在于难以获得，你的人生，自己还只走过一小段，恰好这段是上坡的泥泞路，也许后面就是坦途呢？……”

说完，沈墨将一张纸从怀里拿出来，递给月娘。

这张纸，正是月娘的卖身契，上面是她年幼时的红手印，已经被岁月斑驳了痕迹，但依稀还看得出当时的无助呐喊……

月娘紧紧握住这张纸，用尽了全身力气，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她哭了许久，似乎要将前半生的眼泪都哭完……

“……谢谢沈小郎君，我要活着……我想活着……拜托……”月娘突然紧紧握住沈墨的手，像握住最后的希望。

“好，我尽力……”沈墨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沈墨这些日子打听许久，并非全无收获。

在扶风城的城东，住着一位年迈的老翁。

据闻，他是乞老归乡的太医，能医死人肉白骨，医术无双，曾许多人斥重金拜访他老人家，但都无功而返。

因为这个老头，脾气古怪，喜怒无常，时常闭门谢客。

众人骂他见死不救，孤僻于世，但这个老头压根不畏人言……

前往看病的人，都要准备一个礼物，他若收了，则代表他答应了。

据说，他收的东西，也乱七八糟，有时是金银财宝，有时是些珍贵药材，有时是一壶好酒，有时甚至是一本书……

但每次沈墨去他家附近，都是人满为患，门庭若市，连个影子都见不到，有时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待客的只有门童……

多次无功而返后，沈墨也不免有些苦恼泄气，也许这就是命吗？命中注定……

可哪怕有一丝希望，沈墨都愿意一试，除生死之外无大事，比起死亡，眼前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这一个多月，沈墨每日都去蹲点，今天太阳有些大，她还是没有见到人……

沈墨望着近处的池塘，呆呆看着一圈圈涟漪，难得陷入迷茫。

风吹又日晒的，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真是气煞她也……

沈墨一腔气愤无处发泄，在近处拾了石子就往那池塘里扔，打水漂……

“哎！哎！我的鱼啊！”突然一声惊叫，沈墨这才发现，前方池塘边上，有一个垂钓的老翁。

老翁见到她，更加生气，吹胡子瞪眼的道：“你……你这小毛头，人小脾气挺大，把老夫的鱼都吓跑了……”

听罢，沈墨也有些不好意思，正想道歉，但望见这老翁旁边空空如也的桶，一时想起一些事，不免想笑……

她记起来了，这个傻老头，每天都在这池塘边钓鱼，一钓就是一天，但每天都空手而归，偏偏不肯罢手……

沈墨好奇道：“您每次钓鱼，都钓不到一条，为何还每天都在这里钓鱼呢？”

许是被戳中痛处，小老头一时脖红气短道

“那你这小毛头，每天蹲在这里，见不着人，为何还天天杵在这里碍老夫的眼？”

“我不一样，我是为了救命一事……”沈墨反驳道。

“哪里不一样，万物皆有灵，鱼的命不是命吗？”

“……这怎么能一样？鱼更适合出现在餐桌上，被做成佳肴才是它的归宿，人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人的价值不可估量……”

“……你这小毛头懂什么？别挡着老夫钓鱼……”

“你既然在这么地方钓不着鱼，为何不换个地方钓？”

沈墨来了些兴趣，左右无事，干脆在旁边坐下，看着这小老头钓鱼。

“老夫乐意！你在这里等不到人，为何还不滚蛋……”说完，老头便作势要赶人，一脸不奈烦道。

“我也乐意，你管不着……”沈墨笑了笑，故意道。

见赶不了人，老头也不再管她，眼不见心不烦，打算继续垂钓。

沈墨却一溜烟抢了他的鱼杆，气得老头差点背过气去……

“你抢老夫鱼杆做甚！快还给老夫，你个无礼的臭毛头……”

沈墨却突然中指贴唇，轻声道：“嘘”示意让他噤声。

然后手飞速抬起鱼杆，竟是一条大鱼被钓了上来，沈墨一下就勾提住。

“快快……放到这个桶里……”见状，老头兴奋得连声道。

“放这做甚，这是我钓的鱼，自然归我了。”沈墨故意道，任凭他原地跳脚。

“这是老夫的鱼杆钓的，这是老夫的鱼！……你……你个泼皮……”老头一时口不择言，乱骂一通。

“你想要这条鱼也可以，不过要拿东西来换……”

“呵，这本来就是老夫的鱼，你个不要脸的泼猴……”老头见沈墨还想谈条件，直接气笑了。

“你不想知道，为何自己这么多日子，一条鱼都钓不上吗？”

“关你什么事？……”老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