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宜家,男人一定喜欢。而在这个阴阳颠倒的世界,鹿见溪只赞过她的眼睛,因为天家血脉,都会有一双灵动的杏眼。
身体强壮,生而尊贵,这张脸上没有低眉顺眼、愁苦难抑的痕迹,白灵晔自己觉得比前世美了十倍。不过鹿见溪从没专门夸过她漂亮,白灵晔渐渐明白:因为这不重要。
她看了会儿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忽然开口道:
“我从没杀过人。”
别说杀人,她在容家,连一个丫鬟都不敢骂。从来都是旁人糟践她,欺辱她,还要教她娴静忍耐,不可心怀愤懑。
时间久了,她心里就不恨了,因为恨了也只是自苦自伤,不如都觉得理所应当,日子反而可以过下去了。
她以为自己生性如此,结果才到这里两个月,被鹿见溪和寒宵捧着、教着,在她们面前当了两个月的靖王,她竟然连杀人都能说出口了。
能杀人,而且她真能掌握那玄妙之力,这意味着,她终于有能保护别人的力量了。
鹿见溪知道这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便闭口不言,垂手肃立。果然等了一会儿,白灵晔轻声道:
“我喜欢这里。”
鹿见溪差点哭了——她之前头疼的要命,宁可自己遇见个杀伐决断的人屠厉鬼,也好过面前这个纯素馅的善良好鬼。
好鬼很老实,一问什么都说,让做什么也做,可偏偏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她占的这具壳子是靖王,是天策军的靠山,是边民抵御蛮族的希望,是皇帝制衡唐家的唯一底气,还是靖王府上上下下性命的主宰。
在这个位置,她面对的是位高权重、世间最聪明奸诈、残忍冷血的一群人,她必须敢争、能争,敢斗、能斗,如此才能守。
寒宵个蠢货以为她乖顺是好事,让鹿见溪当场骂个狗血淋头:她听你的话,自然也能听别人的话;能被你吓住,外面满地靖王的敌人更是能把她吓得屁滚尿流。
光鹿见溪自己就能让她言听计从,一眼看穿这是个被人精心调教出来的软蛋,手无缚鸡之力是其次,关键是她一点心气没有,别人就算骂她打她,她也要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这么个鬼,扔到全是虎狼的朝堂,估计御史高声说句话都会把她吓得发抖,更别提唐可铮那从平洲一路杀进金銮殿的死狐狸,估计一见面就能扒了她的皮。
她死了不要紧,天策军怎么办?兖州怎么办?皇帝怎么办?唐家要夺权,说不定还想给江山换个名字——永寿之乱才过了四年,再起战火百姓怎么办?!
靖王身上没有伤痕,只喝了一口皇后送来的酒壳子里便换了人。这只能是贼老天故意刁难,只留下个肉身。不过也幸好留下个肉身,不然巧郎难为无米之炊,鹿见溪当场就得跑。
最后她和寒宵商量过后,觉得只有让野鬼做靖王一条路可走。
要这么干,要骗过天下人,鹿见溪当时斩钉截铁地说,她们自己就得把这事当真。所以必须用最恭敬的态度,把野鬼当靖王,当成她们真正的主人。
野鬼这男人似的贱骨头是被人养出来的,从来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鹿见溪不信她们养不出一份人上人的尊贵自矜。
这都两个月了,总算是有点效果——鹿见溪想起最开始她问白灵晔喜欢什么,对方答“喜欢侍弄针线,为家里人做衣服”时候的绝望,真心为自己感到不易。
喜欢好啊,有这份喜欢,您就不是被迫,而是为自己活下去而努力。
白灵晔看了眼她的表情,道:“我已经明白菩萨为什么让我转生于此了。”
鹿见溪有些紧张。
白灵晔温柔道:“我是失了女儿才死的。是我该死,连孩子都护不住。怀了她,因为不是时候,连想吃个鸡蛋都不能,才让她六个月就出来,那么小的人,都填不满我的手……”
她轻声慢语,鹿见溪却觉得身上直冒寒气。
“所以菩萨让我来这里赎罪,这里的女儿可以昂头挺胸地活着,可以不用一生都困在内宅。而且,阿玉,他也来了。我们的女儿是注定要降生在这里的。”
阿玉,她还是没有叫习惯,对方毕竟是自己喊了十余年少爷和夫君的人,最开始白灵晔根本不敢用如此亲昵的称呼。
君是敬称,夫君在大周是婚后男子称呼女子,鹿见溪再三说这是为了她二人的性命安全,才让白六娘改了称呼。
鹿见溪只觉得欣慰,都说无欲则刚,可有的无欲是不敢有。白灵晔能有所求是最好的,而且是为了一个死人,这比她预计里为了后院那个男人要好上千百倍。
不过,白灵晔的所求并不容易。
鹿见溪道:“只怕小殿下现在来会有危险。”
局势的危险性她一直是和白灵晔照实说的,皇帝体弱,到现在都没有孩子,这可以暂时压制唐家,不至于让她们立时拥立太子反了,但坏处更多,天家一日没有后继,王朝便一日不得安稳,如果这时候靖王有了女儿,不仅唐家一定要杀了她,只怕皇帝也会多想。
更别提她不是真正的白灵晔,如果她败于唐可铮,或是被蛮族杀了,那孩子的下场……
白灵晔道:“我都明白。”然后面容肃穆,第一次主动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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