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有摆脱。

苏漓月悚然而惊，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再退的话她就会掉下桥了。

戚夕伸出阻止她：“停——！”

苏漓月停下脚步，惊慌失措地回头看了一眼桥沿，再扭头去看他。

当初她恋上戚夕，养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她义无反顾和戚夕私奔，两人没有媒妁之言，而是私定终身，拜了天地，不到几个月，苏漓月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戚夕想开店铺做生意赚钱养孩子，苏漓月将手里最值钱的《风陵集序》给他拿去抵押，结果戚夕拿着价值千金的字帖失踪。

苏漓月一开始还不信戚夕会这么对自己，后来发动人脉，调查到戚夕的真实身份就是骗人钱财的浪荡子。

他们有一个团伙专门干这种骗钱勾当，在绿林中也有一号，属于当地有名的江湖恶霸，戚夕是团伙里的二把手，官府有他的案底。

也就是说，在她面前风光霁月的美男子戚夕，实则是江湖中绰号玉面蛟龙的歹徒，接近她正是为了她手里的字帖。

确定被骗后，苏漓月便有一个心愿，她想问一问戚夕为什么。

苏漓月曾在梦里问过，醒来后记不得戚夕回答了什么，如今有机会却张不开口，只有慌乱，一个劲儿地慌乱，什么都说不出，嗓子眼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鼻子发酸，很想哭。

可是已经没有了哭泣的理由。

也绝不可以在这个人面前真的哭出来。

所以苏漓月用尽全部力气忍哭。

忍得双手微微发颤，嘴唇哆哆嗦嗦，她像一株在风中摇晃的小草，即将被吹折，却一直顽强地屹立不倒。

这一刻苏漓月意识到原来“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曾经心心念念想知道的东西，等人真的到了眼前，又不想知道了。

戚夕慢慢走上石桥。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这座石桥是他熟悉的道路。

他穿着简单的布衣，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随着他一步步走上石桥，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越来越高大。他的步伐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微风吹过，他的衣角轻轻摆动。

他一点点接近她，跨越五年的光阴，他从深牢大狱里来到苏漓月面前。

“不要过来！”

这是重逢后苏漓月对戚夕说的第一句话。

戚夕止住脚步。

苏漓月瞪大眼睛惊恐地看他。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就像在看一个深恶痛绝的仇敌。

戚夕停下，重逢以来眼中浓浓的惊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你还在恨我吗？”

苏漓月的回答是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左手按刀鞘，右手一拔，一道白光闪过，刺得戚夕眼睛闭了一下。

明晃晃的匕首对准戚夕。

使用匕首也是当初戚夕教的，她如今学会了用匕首来对付他。

“当初我在牢里听到你得病暴毙的消息时，我就知道你没死，你只是借机遁走而已，”戚夕迎着匕首走向前，“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戚夕目光向下一瞥。

“我这么难才找到你，你以为凭一把匕首能阻止我吗？”

戚夕再一次向苏漓月移去。

“停下！不许过来！”苏漓月尖声惊叫。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在牢里怎么熬过来的吗？我靠着你才熬过来，我要找到你，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戚夕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苏漓月大喊一声:“住口！”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说任何一个字！”

苏漓月选择将匕首对准自己脖颈。

“你再过来，我就死在你眼前！”

戚夕一愣。

随即沉声道:“不，你不会死的，我认识的苏漓月，不是一个会自尽的女子，当初你都没有自尽，何况今日。”

“那你就试试！”

苏漓月紧紧握住匕首，手臂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决绝。随着她逐渐将匕首下压，锋利的刀刃在白瓷般的颈子上划出一道细微的红线，仿佛是命运的裂痕，隐隐透出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