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1 / 3)
“话说当今这胤朝皇室也太寒酸了吧,先帝在位时,前朝有文武百官,后宫佳丽三千人,王爷也是可排□□,偏生发生那样一场大乱,现如今这旻天帝上头就只剩下个认养的先皇贵妃,身边更是一个人也没有,百官劝着纳妃,愣是完全不听!”
“人少就罢了,这新帝还没什么权能,百官呈的奏折更是大手一挥,全都丢给那皇太后去批。”
“要我看呐,趁早收拾收拾铺盖,投奔那隔壁樊举王罢,起码比在这儿安稳些。”
酒肆里不时传来阵阵哄笑,现今普通百姓对皇城里那些人可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
这倒也不能完全怪旻天帝不务正业,实在是他无能为力。帝王家的人,向来是要较常人有更丰富的资源,太傅都是个顶个的满腹经纶,可这跟他陆昀韶有什么关系,他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
被找回皇室不过五月,还未来得及学些什么,这天就突然变了。
本来也不过是山野间风流倜傥少年郎,会捕鱼抓鸟,爬屋上树,跟吃喝玩乐搭边的是样样精通,独独这功课是不学的,一碰就头痛,把这镇子里的教书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白头发都冒出好多根。
万福镇环山而建,南边横贯一条自西向东的大江,唤作饶江,平日里镇上的村民便乘船出入。
“阿韶!锦绣姑姑说她家那个姑娘又犯癔症了,让你赶快去后山上采些药草回来。”杜缘着急忙慌从家里跑出来找人,落得满头大汗。
“知道了。你先帮忙把水烧上,我去去就回。”
树上的少年一把掀开脸上倒扣的书,直起身来,手略微一撑便落了地。
样貌俊俏的小郎君,嘴角自然上翘,眉梢眼尾生的肆意张扬,腰杆笔直,身量尚存着少年人的纤细,却也并不单薄。
陆昀韶从怀里扯了根发带,边朝着后山走边粗粗一挽散落的青丝,只不过步伐略有一丝凌乱。
“娘……娘…”
“别,丢下……我”
“娘……”
耳边传来阵阵呓语,荣锦绣湿了帕子拭去床上人沁出的汗珠。
这癔症到底是折磨人,那人身子无知无觉,一双手倒扯的被褥紧绷。
“哎,这孩子也太苦命了些,身子还这么弱,倒叫人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旁侍着的茹婆看的满眼心疼。
杜缘在院子里冲着炉膛扇风,嘴里念念有词:“阿韶,韶哥,我的好韶哥,你去哪边山上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吱呀—老旧的门楣被推开。
杜缘一把丢下扇子:“阿韶你回来啦!”
杜缘赶忙从陆昀韶手里接过那一捆药草,稍微在水桶里冲了下泥水,就都丢进了锅。
“得快点把这药熬出来,今天在路上遇到只小蛇,稍微处理了下,耽误了时间。”陆昀韶眼里全是自责,飞扬的眉微皱。
应该再快一点的,找药草的时候碰见了一个满是伤痕,奄奄一息的人,心中一时怜悯,给那人喂了一些气血丹,又拖到附近的猎户小屋里,这才忙不迭赶回来。
庄晓语喝下药汤后总算没再冒冷汗,眉心也慢慢舒展开来。
“呼,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杜缘咕咚灌下一大口茶,可把他累坏了!又是煎药又是跑腿的。
“辛苦了,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没能及时赶回来。”
“别这么说,你这么多年哪回不是亲力亲为去采药,要不是你,晓语也不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杜缘面上是满满的惋惜,若不是有阿韶在这儿一直帮衬着,这小娃娃也不能无忧无虑这么多年。
庄晓语是九岁的时候被奶娘抱来万福镇的,当时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奶娃娃,完全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身形,说是刚五岁也不为过。
后来听她家那个奶娘所说,她母亲怀她时生了场大病,生下她只起了名便没了气息。
这也导致她自小身子就弱,九岁那年还起了高热,差点醒不过来,幸好奶娘一直守着她,带她四处求医,辗转多地,最终来到了万福镇。
奶娘带着她刚在镇子里安顿下来,镇外就来了个半仙,举着个破布幡,那几日成天在镇里游荡,逢人就要给看相。
依照他所说,缘便是如此了,他在这世上游荡这么多年,也就算出万福镇这个地方有他的机缘,这才不远万里的赶过来,想要找到他的那个机缘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旁人怎么想的,反正镇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信他这番说辞,平日里多把他当一个神经病来看。
游荡到陆昀韶家附近的时候,正好赶上陆昀韶出门,不过十一岁大的小少年堪堪及腰。他一瞧见这小孩就知道找对人了。
即便陆昀韶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路,但看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便也当看不见这人。
平日里陆昀韶不管出门干啥他都跟着,还在一旁念念叨叨着说要收他做徒弟。陆昀韶眼见心烦,便也不再当他是空气,他倒要看看这个老头能耍什么花样。
后来这个半仙儿总算如愿把他的一身“绝学”传给陆昀韶,陆昀韶一学会,他就摇着蒲扇走了。
说到底也算是陆昀韶的便宜师傅,陆昀韶便给他送出了镇外。哪曾想这看着挺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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