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1 / 2）

米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日出。

橘色的太阳从远处的山谷间缓缓升起，霞光穿破山间的雾气，将天空一点点染亮，也将夜间的寒冷驱散，填入丝丝的暖意。

车被停在了远离城市的山崖，而她所在的副驾驶窗外不仅有美丽的日出景色，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下面就正好是悬崖。

看来杀手先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呢。

席巴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树上，一双蓝色的眼睛瞳孔收缩成兽瞳的模样，紧盯着车内的米娅，就像一只恶作剧的猫猫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她会吓到尖叫大骂自己混蛋后悔救下一个杀手，还是会恐惧得哭出来呢？

唔，他思索了一下，果然还是更想看她哭起来的样子吧？

她的眼睛很漂亮，如果哭泣的话，大概会像宝石碎开的瞬间，虽然失去了永恒，却比起任何时刻都要绚烂美丽。

而自己就是揉碎这种美丽的凶手的这个认知让席巴不自觉地磨了磨自己有些发痒的虎牙，以缓解自己在面对有趣的猎物时的愉悦。

米娅的身上狼狈的很，经历了这么一场逃跑，身上的衣服该划破的地方一点没少，经过了一夜未处理的伤口与衣物都粘在了一起。

一动，伤口就被牵动着撕裂开，丝丝地疼着。

不过还好没有致命伤，醒来没缺胳膊少腿，身体内部也没有缺斤少两，她已经很知足了。（没有被美貌猫猫噶腰子真是太好了）

米娅的手习惯性地先按开了收音机的警用频道，也许是离城市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远，经过电波到声音再编译的内容偶尔有断断续续和杂音的干扰。

不过大体内容还是能够听清的，无非就是昨晚的爆炸事件和目前的调查方向，请求警员往哪边去查。

米娅的手点在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在念能力的作用下，米娅将玻璃无效化，轻松地穿过了前挡风玻璃从车里来到了车的前面。

如果没有念能力的话，她不管是往驾驶室跑，还是往别的地方移动，都会有坠落的风险。

藏在树上的席巴看着米娅这么轻易地就完成了这场逃脱，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因为发现自己的离开而有任何变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虽然恶作剧并没有成功，发现了对方念能力如何使用的少年心情比起之前更好了。

而且有随时搜集情报判断处境的习惯，也许之前在某些高压环境中生存过。

少年像一只发现新奇玩具的猫猫，紧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将每一个细节都量化分析。

想要立刻走过去，更近一点，好奇地睁大双眼，把目标的任何更细微的变化都尽收入眼底。

米娅从车子的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类人体骨架，拖拽着放到了驾驶室里，她要制造一个给警察们“交差”用的现场。

席巴看到她同样将原先放在怀里的那份威廉姆斯亲自书写的文件放进了车里，然后点燃了一根火柴，没有丝毫犹豫地，丢进了车里的那堆文件上。

接触易燃物的火苗很快就将文件烧的干净，火焰继续攀爬着车内的其他部分，不管是副驾驶室的座位上被留下的痕迹还是任何的其他证据，都将被毁灭吞噬殆尽。

好像是嫌车内燃烧的速度不够快，又或者烦躁得早已没了耐心的米娅举起手枪，再次对着汽车油箱的位置开了几枪。

油箱破裂，火势迅速的蔓延，直至将整辆车都纳入其中，车内的收音机因为高温的炙烤也渐渐失去了声音。

周围又一度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只剩下偶尔一下的火焰噼啪声。

火焰的光芒伴着早霞的霞光映在米娅的脸上，明明是极其温暖的色调，一直观察着她的席巴却莫名地看到了笼罩在她身上的“冷”。

这是不完全相同于黑暗世界的人们身上所存在的特质。

因为哪怕是身处黑暗世界的人们，也总能得见自己想要的并将其视作自身的光。

而米娅的身上，是完全被绝望填满的并自身沉溺其中的执念。

从烧掉那份只在昨天晚上收拾时看过一遍的文件开始，席巴真切地看到了这一奇怪的转变。

“为什么烧掉了？”他不理解，自己的任务是杀掉威廉姆斯，她的目的是拿走这份文件，但是为什么又要烧掉呢？

米娅抬眼看向了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旁边的席巴，望进了他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眼神里。

她突然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充斥着各种怪物破败不堪的世界里，她好像很少想起的部分。

除却那荒凉的街道，绝望的落日以外的。

那轮不论自己身处何地都凝望着自己的，冰冷却又温柔的月，为数不多的给了她活下去的慰藉与希望的存在。

米娅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了席巴的脸，将轻柔的吻印在了少年的眼角，“谢谢您。”

“你......”

“哗啦啦啦”

毫无征兆的暴雨倾泻而下，瞬间将两人都淋湿了，而席巴的话也被堵在了嘴里没有说出口。

“噗嗤哈哈哈哈”，看见被这场大雨打断了原本要说的话的席巴脸颊似乎有些气呼呼地鼓起，米娅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日出的早霞是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