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胚（2 / 3）

？”张玄好奇走近，一低头，就见那人手心黑一块白一块，脸上还有一条半干的墨痕。

夏锦麻木抬头，有些绝望地与他对望。

“……你们这群古代人，用的东西实在是太难用了。”

桌面上，一块灰白粗麻被平整地摊开。几张形状略怪的纸被铺在它的上面，纸的四周全是晕渗开的墨迹。

墨迹的主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作，哭了一声趴倒在桌面上。张玄静静地站在那儿，又观察了片刻她究竟在做些什么之后，脱了身上狐裘，解下右手手套，鬼使神差地抽过夏锦手里的毛笔，将那块布换了一面，稳稳地描起了线。

夏锦看着那支笔在他手里乖巧得像听得懂人话，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是这样么？”片刻后，张玄搁下笔，侧开身子，好让她更全面地看见自己描完的图。“对对对！”夏锦感动不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太感谢了，太感谢了，你简直解了我燃眉之急！”

带着寒意的五指被对方紧紧攥于温热的掌心，张玄指尖一蜷，心底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感觉。

夏锦得了拓印，操起一旁的剪刀就将这布沿着线一一剪开。这块布与成衣的料子不同，更为粗糙，未经染色，做出来的衣服叫做样衣，说简单些，便是一件草稿模型。虽说这种宽袍大袖在制作时并没有什么需要额外考虑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夏锦还是给弥夫人的夫君做了一件，打算这两日抓紧缝完，便送去给他试试。

这个时代没有缝纫机，针线活全靠手缝。夏锦裁完了布，吭哧吭哧搬来线框，费劲扒拉地穿了半天，线头还是没能插进针屁股里。

身后突然伸来一双手，她吓了一跳，一扭头，就见张玄站在他身后。他拿过对方手里的针线，手指对着线头一抿，那根线就乖乖地穿进了针眼。

“这样穿起来会快些，下次若是穿不进去，可以试试这方法。”

……其实她只是，只是还没来得及实践，就被剥夺了操作权。夏锦心情复杂地接过那根穿好的针，看着踱步向外走的人，忽然脑子一热，叫住了他：“诶，张玄，那个，你要不要……帮我来缝几片？”

试探性的言语轻飘飘地钻进耳朵，张玄眉头一挑，反问道：“缝几片？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很长于此事的样子吗？”

“这不废话！”夏锦呛了一句，“你别和我说你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拿针穿着玩。”

“本官堂堂正四品——”“诶呀不帮就拉到，谁逼你了真的是！”

见那人还欲装模作样，夏锦顿时拉下了脸，背过身自顾自缝了起来。张玄看着她蜷成一团的背影，忽然间觉得有些有趣。

“稀奇，真是稀奇。”

他认命般地摇摇头，坐到方桌旁边，拿起绣花长针，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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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夏锦觉得此言颇为有理。

一连缝了三天，张玄倒是没说什么，她却险些将眼睛都要熬干。第四日的早晨，在合完最后一片衣缝后，夏锦终于哀叹一声，躺倒在了竹榻上。

“我说，系统。真的不考虑来点什么现代化设备吗？”

久违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滴滴两声过后，系统给出了回答：“回答宿主，当您的福源值到达一定数额之后，兑换商店将会开启。您可以通过达成相关目标，获得商店内的等级奖励。”

听起来有些和稀泥。但夏锦并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她揣上衣服，出了侯府就往弥夫人家赶。

两地相距较远，等夏锦走到他们家门前时，日头已经过午了。

“诶唷，夏掌柜的！快请进快请进——”

开门见她，弥夫人满是疲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欢愉的神情。夏锦跟着她走近屋里，这才发现除了她夫君，府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衡郎呀，这便是我先前同你说过的那位掌柜。小妹，你也来见个礼。”

男人客客气气地向夏锦点了个头，她微笑着报以回应。角落里的那个少女睨了夏锦一眼，轻哼一声，扭过了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当事人恍若未觉，从包袱里拿出那件样衣，交给弥夫人。

“这是你夫君那衣服的胚样，一会儿你让他去试试，抬抬胳膊扭扭腰，看看哪里有不舒服的同我讲，我回去再给他调调。”

弥夫人连连应下，转回身催促自己的丈夫。言毕，她那丈夫脱了外袍，两手一伸套上衣服，开始感受衣服的合身与否。

一通感受完毕，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对着夏锦夸了几句。

“……我说二哥，嫂子自己犯傻，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呀？一件衣服便能招财进宝，那你之前去庙里求的那些财符法器，岂不都成了个笑话？”

“住口！”听见兄长的呵斥，少女毫不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话本子，“这钱我和你嫂子又没从你兜里拿，你在那儿多什么嘴！”

夏锦无意参与他们的家庭纷争，但接受不了有人一无所知就跑来对她说三道四。于是乎，趁着收拾包裹的间隙，她状似无意，低头说道：“都说心诚则灵，你若信了，那自会实现；你若不信，那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当个坡脚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