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怜娘子命将亡,阎王手下抢人来(1 / 3)
楚丹霄幕篱还没套好,千红又匆匆跑了过来,面色惨白:“发动了!庄头的媳妇突然发动了,马上就要生产了。”
落日垂在远山之上,赤红的云撒了漫天,将地上的楚丹霄也映得通红,她目光沉静,站在院前。“去套个牛车来,我要运个东西过去。青麦,去把屋里的饴糖罐子拿过来,必然用得上。”
千红跑去庄头处,套了辆牛车匆匆赶来。楚丹霄此时已经出发。出发前,她让青麦守着孵化机守在小院门口,自己则带着饴糖罐子先走一步。千红和青麦两人挥鞭,驱使着牛车往溪阳庄赶去。
溪阳庄处,二十多号正壮年的汉子团团围在善渠口边上。原本站在人群当中的庄头被赤脚医生喊去了产房,剩下两个庄子的汉子只能陷入这种沉默的对峙中。
楚丹霄戴着幕篱出现时,牛大郎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还挂着彩。“大小姐,怎么办?春耕还没结束,后面还得再灌好几轮水才能让苗子拔高,这堵了可怎么办?”
牛大郎身后那些溪阳庄的汉子也探头看过来,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楚丹霄,有几位不免笑出了声。“我当是丞相大人自个儿过来断我们这个案子,原来是个丫头片子。怎么,小姑娘家家也要来管汉子们种地的事?”
“小丫头片子来做什么?能拿主意吗就过来?”一群人起哄般嗤笑着,一声叠着一声,把牛大郎的脸都气得赤红。
“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知道什么?这位可是……”
“牛大哥!”楚丹霄匆匆出声制止,在这个时代,过于抛头露面的女人容易遭到非议,而此时的楚丹霄也不想吸引过多不必要的目光。“我是听说有妇人难产才匆匆赶来,我娘是西域人士,那边有助产的妙药,我特意带来。”
听见楚丹霄这么说那群汉子里才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书生打扮,正是溪阳庄上的教书先生赵世礼。赵世礼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这位姑娘海量,请勿怪这帮山野汉子小人心度君子腹,请随我来,赵夫人正在关头上。”
“请带路。”楚丹霄没理会那群汉子,跟着赵世礼就走过去。
两人拐过一个路口,隔着几亩地能看见一灶火光和几个实在忙碌的夫人。
赵世礼侧头又看了看楚丹霄的衣着,笑问:“恕小生冒昧,您便是丞相府上的二千金吧。”
“是又如何?”
“无妨,只是没想到大家千金竟也有这样不拘一格的。”
楚丹霄没再回话。不过几百米的路程罢了,转眼也到了。
里头的助产婆子一盆一盆地端着热水进去,里头赵夫人的声音已然虚弱不堪。在屋里的产婆仍催命似的逼她用力。站在外面拿着剪刀、布帛的妇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
“听说早上就发动了,一直生了几个时辰都没生下来才把附近乡里的助产婆子都叫过来。里头的林婆子天将晚才到,到现在也没生下来,只怕难了。”
“怎么不是这么说呢,赵娘子本来就体弱,前几个都没留住,这个就算生下来也难留,唉……造孽呀。”说话那人揩泪,“我那大的也是冬日寒天里生下来,都没熬到过年就没了,赵娘子再没了这个……只怕……”
“别胡吣,庄头是个好人,天会佑他的。”
楚丹霄听得心里也一紧,早产儿生得仓促,只怕产道都没能充分打开。她在原来那个世界就提前了解了许多生产中会遭遇的痛楚难处,被吓得从来不敢忘保护措施。
“赵庄头!赵庄头!”赵世礼探头探脑,最后在屋子的牛棚里找到了坐那儿抽旱烟的老汉。庄头只是紧皱着眉头,手热切地抚摸着棚里的牛犊。
“作甚?”庄头把烟斗里的余烬抖出来,充血的眼瞥了一眼走来的赵世礼。
“给你带个能帮你家夫人生孩子的人来。”赵世礼站在牛棚外,小心翼翼地找了一块干燥的砖石落脚。
庄头闻言站起身来,扭头就看见了戴着幕篱的楚丹霄。“哪儿来的丫头片子?妇人生产,不是你个丫头片子该看的东西。”
“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位就是我请来的人呀。”赵世礼笑。
庄头定神看着院子里站定的楚丹霄,眉头没有半点舒展:“小丫头片子,能懂这个?”
“庄头请了满院子的人,不也是只能坐着听赵娘子的声音越来越弱?再拖下去只怕一尸两命,到时候就神仙也难救了。”楚丹霄出言不留情面,气得庄头额头上青筋突突在跳。
那庄头来回踱步,屋内赵夫人已经声如蚊讷。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内,那紧闭的门内是他相伴二十余载的夫人,长长一声叹息,他颓然坐倒。“你是何人?我为何要信你?”
楚丹霄招招手,示意赵世礼让开。她走到牛棚边,低声道:“我就是隔壁庄子里深居简出的丞相之女,我母亲来自西域,之所以能在丞相府内生下我,便是有秘术相助,不仅能一举有孕还能轻松生产,她在离开前便将这秘术传授与我。你信可不信?”
“我信,我信……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屋子里那群婆子只会喊用力用力……”庄头抹了一把面,难掩疲惫,“林婆子!让这位姑娘进去!”
楚丹霄怀里揣着饴糖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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