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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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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从未怪过你。”

不仅不怪,还隐隐心疼。

虽然对主子来说这一切都是计谋,可在解汿的视角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和绝望,也全部都是真的。

念双微微叹了一声,“若你不是执意想要鞭尸,其实我并不想违背主子的意愿,让你这么早知道真相。”

解汿整个人仿佛是坠入了深不可测的无尽深渊,直直的坠落下去,直到黑暗彻底的将其掩埋。

“咚——咚——咚——”

周边万物乃至所有的声音都好似在这一刻寂静了下去,只剩下解汿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跳动着。

一声声的心跳不断地敲击着解汿的耳膜,但不同于如此鲜活跳动着的心脏,解汿的心底却是一片幽冷孤独的死寂。

他仿佛是石化了一般的呆愣在原地,久久都不曾有过任何的动静,“我……”

“对不起……”

他那时候太气愤了,只想着和沈听肆作对,既然沈听肆想要体面的死去,那他就偏不如他的愿。

如今的他,只想一刀砍死方才的自己。

他怎么能那么做?怎么能那么过分?

念双摇头,“你不必说对不起,你从未做错过什么,主子也从未怪过你。”

“主子病了,病了很久,”念双惨然一笑,“就算没有今日,主子也活不下去了。”

念双的话语宛如大山一般重重的砸在了众人的心头,砸的他们呼吸微滞,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那一日,我瞧见了,”关寄舟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神情悲痛万分,“就在……陛下被流放的那日,我躲在暗处,瞧见从城外回来的陆相吐了血。”

“似乎是从那一日开始,陆相的身子就越发的不好了。”

毕鹤轩顿感心痛万分,他日日在朝堂上和他争吵,竟从未发现他苍白的面色。

他怎会老眼昏花至此?!

只不过是,他怨他,从未仔细关心过他罢了。

“主子从未怪过你们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看着这个沈听肆最为敬重的师长这般的绝望,念双忍不住开口道,“在主子的心里,您永远都是他的老师。”

这话一出,毕鹤轩再也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十一年,整整十一年,每次他喊自己老师的时候,自己都会毫不留情的怒怼回去,告诉他,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他早已不曾将他当成弟子,可他却从始至终都认他这个老师。

毕鹤轩不敢想,他究竟是怎么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着这一声称呼。

可他却将这看作是挑衅,当做是对方得意的宣告。

天空中的浓云似乎更厚了一些,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解汿颤抖着双手将沈听肆的尸体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殿里去。

安平公主手里捧着一件崭新的月牙白的衣裳,“这是我亲手做的,没来得及让他穿上,他身上的衣裳脏了,就换上这件吧。”

她从居庸关来的路上就在做这件衣裳了,他那样的人,就该穿这样干净的颜色。

她想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再看一眼那当年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只是可惜,他终究无法亲自穿给她看了。

解汿想要动手,却被毕鹤轩拦了下来,“让我来吧。”

从宫女手里接过水盆,毕鹤轩用打湿的锦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沈听肆脸上的血迹。

饶记得,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子的时候,身上的衣裳虽然穿的比较寒酸,可却也收拾的板板正正,干干净净。

那双明亮的眼眸,让他一眼就相中了。

但此刻,这张隽秀的脸上,却沾满了血污。

擦干净血迹,换上崭新的衣裳,沈听肆看着终于体面了起来。

按照习俗,要停灵七日,才能出殡。

趁着夜色,解汿独自一个人翻出了皇宫,前往丞相府。

毕竟他武艺高强,终究是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不想这样稀里糊涂,也不想人云亦云,他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陆漻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要去自己探寻真相,他要亲自去,重新认识这个人。

就像他们在十多年前初次见面的那样,一点一点的,互相了解。

解汿一步一步的从宫门口,逐渐走向丞相府的方向,就恍若这十一年来,那人曾经走过一样。

自从那人官至丞相,皇帝给他赏了这处宅子,解汿就再也未曾亲自拜访。

他根本不知道,这座宅子竟坐落的这般的荒凉。

“吱呀——”

迎着浓黑的夜色,解汿推开了丞相府的宅门,入眼就是一片枯败的景象。

什么小桥流水,什么亭台楼阁,通通都没有,有的只有肉眼可见的荒芜。

解汿的心不自觉的痛了一下,这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奸臣该住的地方呢?

解汿抬脚往里迈了一步,他原本以为这里会空无一人,却不曾想,和他抱着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

躲在一棵枯树后面的毕鹤轩,以及房梁上的安平公主,与站在门口的解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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